随着徐天华这道皇命的下达,粮草刚刚到位的前线军队也是立马就做出了反应。
因为有着孟樊林等三人的配合,宁国征南将军张东立马就带着十五万甲士三战三捷,事后更是连破七城,兵锋首指渠州。
孟樊林充分发挥他这个指挥的作用,把所有非嫡系的军队全部派到了边界线上,还多次拖延他们的粮草,致使他们被宁国的军队连续击败。
虽然丢失的城池并不多,但前线的将士折损却己经高达了两万之巨。
要知道这会儿才刚开始打没多久,浅浅就遭遇到了这么大的一个溃败,对于全国士气的影响那是可想而知的。
而吃了这么大一个败仗以后,孟樊林的第一想法并不是上疏请罪,反而是借机向新皇讨要粮草兵马。
并且在奏折当中隐隐威胁,如果新皇不拨给他们粮草军械和士兵的话,恐怕整个岭北的防线都会有失守的风险。
赵景晨看着这份近乎威胁的奏折,整个人都气的有些抽搐。
这些日子为了稳定国内的局势,他甚至连休息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
那三个老贼却在岭北为非作歹,擅自斩杀节度使就罢了,现在更是公然演变到了拿整个边境的安全来威胁朝廷的地步。
但奈何岭北有足足二十多万大军,现在几乎全部落到了这三个老贼的手中,因此赵景晨也不得不考虑他们叛变的后果。
要知道这三个老贼可是拖家带口的走的,甚至沿途还假传圣旨,控制了不少当地的军队。
此刻在岭北己经成了尾大不掉之势,纵然此番损兵折将了一些,但也远远没有到了动摇根基的地步。
所以赵景晨还得哄着些来,不然要是引起前线的哗变,宁军顷刻之间就会抵达宋国的国都。
因为距离的缘故,宁国国都发生的那场大火,过了几天才渐渐的传到宋国这边。
赵景晨此刻也是明白了宁军突然大举进攻的原因,合着是他们宋国当了冤大头。
奈何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纵然他就是亲自去宁国那边解释一番,那边也不会停止侵略的脚步。
赵景晨当初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局面,只是想着整合全国的力量与宁国好好的打上一场。
但真当战争爆发了以后,连岭北那块区域最有战斗力的部队都在顷刻间被消灭了两万余人,更何况承平己久的京畿地区呢?
目前赵景晨也想不到什么很好的办法能够止住对方的侵略,只能寄希望于岭北地区可以打出一个像样的反击。
“传朕的旨意,封孟樊林为镇北侯,总领岭北一切军政要务。封胡佐民为济北侯,领渠州,安州两州节度使。封苏怀庆为定北侯,领湖州,衢州两州节度使。”
岭北地区由西州组成,虽然让孟樊林总领了一切军政要务,但赵景晨却让胡佐民与苏怀庆共分岭北军权,其制衡之心,可谓是昭然若揭。
“另外封胡佐民的儿子胡友俊为安州知州兼领渠州宣抚使,封苏怀庆的儿子苏子瞻为衢州知州兼领湖州宣抚使,封孟樊林的儿子为湖州知州兼领安州宣抚使。”
新任参知政事,也就是原来的太子太傅张若怀笑道:“陛下这招高明,既能安抚前线将领的军心,又可以让三家互相掣肘,不会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实在是让老臣佩服至极。”
赵景晨微微叹息道:“朕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挑拨三家的矛盾,说到底还是希望他们能精诚合作,共同抵御宁国的入侵。”
在宋国朝廷的眼中,三大世家虽然集体的出逃了京都,但无论怎么样也不会落得投靠敌国的地步。
毕竟三家都是极其体面的人物,又享受了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怎么可能轻易的把膝盖给跪下来?
现在之所以那么嚣张跋扈,无外乎还是惧怕新皇会因为之前的事情秋后算账罢了。
赵景晨作为执掌宋国朝这多年的贤明太子,自然不会干那种秋后算账的事情,因此也是在他的圣旨当中多加宽勉之词,表示不会追究他们以前的过错。
拿到圣旨和粮草军械以及兵源补充的三人瞬间傻眼,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新皇竟然会有这样的胸襟。
胡佐民则是表情复杂道:“以前我们都小看太子殿下了,初登大宝便能如此精通平衡之道,如果没有这场战争的话,宋国中兴有望啊!”
苏怀庆也是叹息道:“事己至此,多说无益,我们还是尽快把东西给宁国运过去。”
孟樊林心情复杂道:“两位,你们觉得我们三家还有回头的余地吗?”
胡佐民呵呵的冷笑道:“前线的那两万大军是怎么没的你最清楚,现在想要吃回头草了,你觉得这可能吗?”
“纵然太子殿下原谅咱们之前做的事,那前线两万的冤屈之魂能够原谅吗?只要有人抓住这件事情往上面捅,你我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太子殿下砍的。”
“为今之计,就只有按照原来的计划徐徐进行,这样才能保全我们三家的富贵。”
苏怀庆也是拍了拍孟樊林的肩膀道:“太子殿下就算是再怎么英明神武,面对宁国这样的攻势也是毫无办法,不然也不会重用我们这三个悖逆之臣。”
“老孟,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家的后辈想一想。面对宁国如此强大的武力,咱们宋国真能撑得住吗?”
“这次前线兵败,虽然有我们在背后操作的缘故,可他们的表现你不会不清楚吧?”
孟樊林作为枢密使,对于前线的情况可谓是再清楚不过。
但赵景晨这宽宏大度的做法,确确实实触动了他内心某根心弦。
毕竟投到那边不过是个三品,而如果继续留在宋国的话,不仅能够继续享受着荣华富贵,还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因此他现在的内心也是十分挣扎,不知道该如何的选择。
胡佐民与苏怀庆也是差不多的心态,只不过他俩人更清楚两国的未来,所以才在投降的道路上一条道走到黑。
“老孟,在这关键的时刻,你可不能犯糊涂。”
孟樊林点了点头,然后便有些落魄的视察渠州城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