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完全睡不着。
还是喝咖啡吧。
艾琳放弃了休息这个选项,走出卧室又喝了一根浓缩咖啡液。
好困~好烦啊~
什么时候能不失眠…
怎么有人按门铃?谁啊…
艾琳稍微整理了一下睡觉导致的衣服褶皱,打着哈欠去开门“啊…谁啊?”
“艾琳,正巧下班路过你这边,就顺手买了杯茶奶给你。”朱鸢手上提着熟悉的茶奶,身上的制服还没有换下来,明显是刚下班就过来了。
“正好,你先进来吧,我去给你拿茶叶。”艾琳忽然想起来自己喝不完的十盒茶叶,接过茶奶随手放在桌上,进去拿茶叶去了。
艾琳的家意外地温馨,玩偶、抱枕、薄被什么的散落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还铺着一整张的大地毯,可以想象到艾琳回来就躺倒在沙发上抱着玩偶的样子。
谁能想象到这种外表下的艾琳,特别喜欢抱着玩偶呢?
还有…几乎一模一样的衬衫和带帽卫衣,根本想不明白艾琳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衬衫和卫衣。
不过,和艾琳的关系…
“朱鸢,在想什么?”艾琳的话忽然间打断了思绪,她提着两盒茶叶放在桌上“喏,你要不要试试看?”
艾琳抿了抿唇,终究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我试不出来味道。
“这次怎么下早班了?”
“最近不是很忙,完成工作就下班了。”
“喔,要一起看电影吗?”
“看电影?”
艾琳点了点头,拿出从录像店租来的录像带“最近租的,不看可惜了。”事实上是,基本都是给伊莉莎看的,还真谈不上什么可不可惜,艾琳对这种娱乐方面没什么需求。
嗯…绝对不是找理由和朱鸢独处。
“好啊。”
看什么好呢?
…朱鸢的话,悬疑片应该会感兴趣吧?
艾琳思考片刻,挑出一部悬疑片。
她租的录像带种类很多,经常只看一种类型再喜欢也会感觉审美疲劳的,索性就把所有比较热门的电影都给租回来了,也不知道这部刑侦片怎么样…
以朱鸢来讲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猜出来了 。
百分百的完成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抓到我。
不过,只是逃到话,逃到外环,应该可以避一避,要提前想想退路了。
片头曲是一阵低沉的电吉他声,紧接着变得高昂,仿佛在废墟上竖立起胜利的旗帜耀武扬威,可到了最后,音乐又开始变得沉了,很沉,就像…刚竖立的旗帜被人活生生撕碎,那个竖旗人,成为了废墟之下黄土的养料之一。
很有意思的开头,有点悬疑的感觉了。
开篇的人,是一位调查员,她…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事情。
实力强劲,却惯会使用藏拙的手段。
空洞的异常扩张引起了政府组织的关注,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地交到了治安局手里调查。
可线索很少,毕竟在空洞里的空间变动极快,而且没办法联络。这种问题太致命了,一旦凶手和治安局的信息获取拉开差距,那么将会成为一方随意调戏的局面。
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只在瞬息之间。
那位调查员曾经出入过那个空洞,可她的出入时间偏偏和空洞异常扩张的时间错开了好几天,而且出勤记录也正常。
电影转化成了第一视角,以那位调查员的眼睛看整个事件的发生、调查,怀疑的对象换了又换,线索不知道断开了第几次。
治安局的人苦思冥想,在空洞入口处监控却终究没有查到可疑的人员。
那么,凶手是谁?
“请你配合调查。”
“好。”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滴水不漏的回答游刃有余地把所有怀疑给推开,就像本该瞄准心脏的枪口被人掰开到别的地方。
“治安局这是什么意思,非要我自首吗?”
调查员的话里或多或少带着讽刺,她只是一个实力‘稍微’强了一点的普通人,难道要因为这些破事情打扰她本来挺美好的生活吗?
不应该。
“你不觉得过分么?打扰了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的娱乐,如果我是凶手,那我一定会先爆破治安局。”她的话说得嚣张,那种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张扬,可那种温柔的笑容里怎么能吐出这种话?
但,凶手,还能是谁?
片尾黑了一大片,好像是在空洞里。
“没有检测到生命体征,应该是死了。”
“要把她的尸体带回去吗?”
如果是以调查员的第一视角的话,真的能听到这些话吗?
还是说…
“她都被埋在下面了,还要挖出来?”
“总得给一个逝者安息吧?”
可是当她们费劲巴拉地将坍塌物搬开,一摊血迹下,一根钢筋贯穿了那位调查员,命运好似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话:偏了三寸。
偏了三寸就扎进心脏里,偏了三寸就要迎接彻底的死亡。
“她,还活着?”
“不可能吧?己经没有呼吸了…”
“等等…怎么那么多以骸?![塔纳托斯]怎么会在这?!”
“恶名级别…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废墟下的人,身体似乎微微在抽动。
她没死。
她还活着。
她差一点点就死了。
可钢筋将她几乎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要是接着乱动,恐怕就真的要死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这笑容仿佛是破碎的残阳,在即将坠入地平线的瞬间,突然洒下最后一缕余晖,照亮了整个世界。
那是一种温暖的笑容,带着淡淡的哀伤和无奈,仿佛她早己看透了世间的一切繁华与沧桑。然而,在这温暖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丝残忍,就像那残阳,虽然美丽,但却预示着黑夜的降临,即将剥夺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丝光亮。
“塔纳托斯,过来帮忙,把我弄出来。”
塔纳托斯,不是以骸吗?
她能命令…不,操控以骸?
“以上,是我的全部供词。”随着这句话的落下,第一视角的叙述也到此为止。画面逐渐模糊,最终定格在治安局的审讯室里。
审讯室的灯光有些昏暗,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压抑的氛围。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沉重的镣铐束缚着,微微泛着怪异的红色,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染过一般。
然而,与这沉重的镣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那张脸上始终挂着的无害的笑容。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让人不禁心生好感。但在这看似单纯的笑容背后,却隐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对面的审讯官身上,似乎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毫不在意。她的声音轻柔而又坚定,仿佛那些被揭露的事情不过是随口说出的一个个小故事,与她本人并无太多关联。
可最后的画面,却是…
新艾利都沦陷,战争爆发,灾难延续,瘟疫横行…
在新艾利都这样的地方,充满着欢乐、幸福…我们没有伤痛、我们没有灾难、我们没有遗憾、我们没有无可挽回的一切…
一切,回归,当初。
也许,我们从未窥见明天。
“看样子我猜得没错,不过,如果真的有人有这种能力…用途不当的话,也许结局真的会是这个样子。”朱鸢单手托着腮帮子,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突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仿佛有个重物正慢慢地倒下来靠在她身上。
“艾琳?”朱鸢轻声呼唤道,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转过头去,看到艾琳紧闭着双眼,安静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显然己经睡着了。
没想到她竟然在看电影的时候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而且,这次艾琳睡得非常安稳,没有像往常一样翻来覆去,也没有抱着她的玩偶寻求慰藉。
朱鸢感受着艾琳轻柔而均匀的呼吸,那气息如微风般轻轻拂过她的肌肤,带来一阵微微的痒意。
她凝视着艾琳的睡颜,旋即,淡淡地勾出一抹笑意。
“朱鸢,你和艾琳怎么认识的?”
“就,搭档。”
“那也太有缘分了吧!”
机关算尽的缘分吗?也算是种缘分吧。
不过…按照普通人来讲肩膀容易酸就是了,这也算是长时间训练带来的好处之一吧?毕竟之前的负重训练可比艾琳的体重要重。
田径…那种速度就算是经过训练也达不到吧?
星见雅似乎都做不到那么快…
归根结底,不还是不信任吗?
惯会藏拙的调查员,还挺像艾琳的。
“嗯呢嗯呢嗯呐哒?(艾琳睡着了吗?)”伊莉莎在这时走过来,手上还抱着一张毛毯,可惜小短腿不给力,几次都差点把自己绊倒。
“伊莉莎,好久不见。”朱鸢朝着伊莉莎说道,接过毛毯,盖在两人身上。
“嗯呢嗯呐哒,嗯呐嗯呢嗯呢。(好久不见,辛苦朱鸢照顾艾琳了。)”伊莉莎就像是带着一种天生会照顾人的样子,她对艾琳的关心可以说无微不至。
艾琳的社交其实非常简单,除了校友、同事基本没有什么别的朋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空洞里或者在家休息,也不怎么出去玩。
按照艾琳的话来讲“怕伊莉莎在家里太闷了,所以出来走走。”包括但不限于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大堆的甜食。
一位朴实无华的甜品控~
具体原因不知道,反正是很爱吃甜的东西。
艾琳的家布置的可比自己温馨多了。
朱鸢这么想着,但思来索去,似乎又回归到一个原因:她是个孤儿。
自从旧都陷落的事情爆发,空洞灾害越来越严重,许多人都失去双亲成为了孤儿。在这之中,朱鸢算是大多数人中幸福的那一类,双亲健在,自己也有安定的工作。
但奔跑在空洞前线,好像…也不怎么安定。也许一个判断失误,或者是意外发生,她可能就会死在空洞里。
这是每个治安官都会想到的事情,再优秀、再强大,那又能怎样?
人,终究是会死的。
空洞,也许看上去不可怕。
可小时候的经历,无时不刻在警告着朱鸢,不够,那些都还不够,空洞就像是生长在世界的肿瘤,是难以治愈的癌症晚期,遍布整个身体各个位置,就算是割,都不一定割得完。
新艾利都,代表着大脑的话。那么大裂谷就是手术带来的成效,如果不是大裂谷,可能新艾利都也不会存在。
“艾琳?艾琳。”朱鸢轻声喊着,见艾琳没有反应,看样子是睡熟了。
贸然把她带到卧室好像不太礼貌,那要一首维持着这个样子吗?
…也挺好?
生活,是不安的解药。
梦境,是童话的延续。
“艾琳?”朱鸢见她真的没有什么反应,敛下眸子,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我们距离坦白,还差多久?”
是一天吗?是一个月吗?是一年吗?
可是满打满算,我们认识的时间比这长得多吧?
“我值得你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