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嘴神秘地说：“听说是在边境任务时，为救战友被弹片划的。当时医疗队都说没救了，他硬是扛了三天三夜挺过来的。”
饭桌上突然安静下来。
苏言想起风神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心底升起一丝敬意。
“难怪他射击时呼吸那么稳...” 苏言喃喃道。
袁帅突然举起酒缸：“那... 敬真正的英雄！”
“敬英雄！” 众人再次碰杯，这次连李大嘴也加入了。
高粱酒的醇香混着饭菜的热气，在小厨房里氤氲开来。
酒过三巡，周睿的脸己经红得像桌上的辣子鸡。
他搂着苏言的肩膀大着舌头说：“言哥... 等、等咱们退伍了，合伙开饭店吧？你当老板，大嘴当厨子，我... 我负责吃！”
李大嘴笑骂着扔过去一颗花生米：“美得你！老子退伍要回老家开酒楼，你们来吃饭打八折！”
说说笑笑间，窗外己是繁星满天。
苏言望着战友们被酒精染红的脸庞，听着他们毫无顾忌的笑闹声，忽然觉得这简陋的炊事班比任何山珍海味的宴席都珍贵。
最后是李大嘴把醉醺醺的周睿和袁帅架回宿舍的。
临走时，他悄悄塞给苏言一个油纸包：“酱牛肉，明天早上就馒头吃。”
月光下，苏言捧着温热的油纸包，听见身后张小虎小声说：“言哥，能和你当战友... 真好。”
夜色深沉，军营的熄灯号己经响过，但利剑连的某间宿舍里依然亮着微弱的灯光。
苏言推开宿舍门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愣 ——
他的床铺上堆满了零食：泡面、火腿肠、卤蛋、辣条、花生米，甚至还有两罐冰镇可乐。
班长王强和几个宿友围坐在一旁，见他进来，立刻嘿嘿笑了起来。
“功臣回来了！” 王强拍了拍床铺，“怎么样，够意思吧？这可是咱们全宿舍凑的军饷！”
苏言拿起一包辣条，发现包装上还贴着张小虎写的便签：「言哥，辣度五颗星，小心菊花。」
苏言笑着摇头，撕开一包花生米，往嘴里丢了几颗。
宿舍里没开大灯，只有几盏小台灯亮着，昏黄的光线下，几个大男孩盘腿坐在床上，像极了大学寝室里的夜谈会。
众人哄笑起来，苏言也跟着笑，但心里却莫名有些发酸。
军营的日子就是这样，朝夕相处的战友，总有一天会各奔东西。
但此刻，在这间小小的宿舍里，他们就是彼此最铁的兄弟。
······
第二天，范忠德给苏言他们发了手机。
自从开始计划比武后，苏言就一个月没拿手机了。
苏言捧着一个月没见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了几下，最终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 —— 嘟 ——”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苏建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谁啊？”
“爸，是我。”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苏建国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 苏言？”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你小子怎么突然打电话？出事了？”
“没出事。” 苏言忍不住笑了，“我们团比武结束了。”
“输了？” 苏建国的语气瞬间沉了下来，“输就输了，下次再打回来！”
“赢了。” 苏言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被破格提拔了。”
“提拔？” 苏建国狐疑地问，“升士官了？”
“少尉。”
“…… 什么？” 苏建国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严肃，“你再说一遍？”
“少尉，军官了。” 苏言重复道，“命令下周正式下达。”
电话那头传来 “咚” 的一声，像是苏建国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 真的？” 他的声音罕见地有些发颤，“没骗我？”
“比黄金还真。”
苏建国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抑情绪：“…… 行，算你小子有点出息。”
苏言几乎能想象父亲此刻的表情 —— 板着脸，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还要故作严肃地咳嗽两声掩饰激动。
“爸，” 苏言放轻了声音，“你注意身体，别老熬夜喝酒。”
“老子用你教？” 苏建国哼了一声，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你在部队好好干，别给老子丢人。”
“嗯，等休假了，我回去看你。”
“…… 回来干嘛？浪费车票钱！” 苏建国嘟囔着，但声音里的高兴藏都藏不住，“行了，挂了，忙着呢！”
电话挂断后，苏言站在原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他知道，父亲此刻一定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想找个人炫耀，又拉不下面子。
而另一边 ——
苏氏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他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突然一巴掌拍在红木办公桌上，震得茶杯一跳：“老张！老张！”
门被推开，秘书老张快步走进来，一眼就看见自家老板红光满面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董事长，什么事这么高兴？”
“哈哈哈！” 苏建国大笑三声，指着手机道，“苏言那小子，升官了！少尉！军官！”
老张眼睛一亮：“哎哟，这可是大喜事！恭喜董事长！”
“哼，算这小子有点出息。” 苏建国嘴上嫌弃，眼角却笑出了褶子。
“以前整天游手好闲，月月刷信用卡，现在总算像个样子了。”
老张笑眯眯地附和：“那是，虎父无犬子嘛！”
苏建国得意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突然一拍大腿。
“对了！这肯定是祖宗显灵！老张，你马上安排一下，我要给祖坟修个黄金屋！”
“...... 黄金屋？” 老张嘴角一抽，“董事长，这...... 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 苏建国瞪眼，“我儿子能有今天，那都是祖宗保佑！”
老张擦了擦汗：“可是...... 黄金造的屋子，怕是会引来盗墓贼啊......”
苏建国一愣，摸着下巴琢磨：“嘶...... 有道理。”
他皱着眉头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突然眼睛一亮。
“那这样！你去找个靠谱的风水先生，把祖坟重新修葺一遍，要最好的材料！”
“再安排专人定期维护，初一十五必须上供，贡品要新鲜的！”
老张忍着笑点头：“是，我这就去办。”
“等等！” 苏建国又叫住他，“再请个高僧做场法事...... 不，做三场！要最灵验的那种！”
“董事长，” 老张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顺便给少爷求个平安符？”
“求！多求几个！” 苏建国一挥手，“让他随身带着，战场上枪子儿都绕道走！”
老张终于没忍住，“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董事长，少爷现在可是军官了，哪那么容易上战场......”
“你懂什么！” 苏建国眼睛一瞪，“当兵的哪有不危险的？快去办！”
等老张退出办公室，苏建国又拿起桌上的相框，看着里面穿着军装的儿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臭小子......” 他轻声嘀咕，“总算没给老子丢人。没想到我苏建国的种这么牛逼。”
········
第二天一早，708 团再次集合，召开表彰大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