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长老近来越发频繁地出现在顾轻烟的“修炼轨迹”上。有时是在雾涧谷看她练剑，有时是在听竹居外“偶遇”她研究阵法，甚至有一次，他还“恰好”路过她偷偷尝试炼丹的后山角落。
每一次观察，都让慧空长老心中的震惊加深一分。
他亲眼看见顾轻烟用丹道的控火技巧绘制符箓，那火焰的细微操控，竟让符箓的成功率提升了三成；他看见她用阵法的灵气流转原理指导炼器，虽然成品依旧“歪瓜裂枣”，但其中蕴含的灵气循环逻辑，却让他这个老炼器师都眼前一亮；他甚至看见她在修炼光明宗心法时，竟能自然而然地融入五行灵气，让佛光变得更加温润醇厚，修炼速度比记载中快了近一倍。
“跨体系的融会贯通……”
慧空长老坐在藏经阁顶层，手中着一枚古朴的玉简，眼中满是凝重，“这绝非普通的‘博闻强识’，而是真正理解了各体系的核心本质，才能做到如此随心所欲。”
更让他心惊的是顾轻烟的灵根。
某次，顾轻烟在尝试融合五行灵气与佛光冲击炼气中期瓶颈时，慧空长老恰好以神识扫过。他清晰地“看”到，识海中那枚全能灵根，不再是最初的五彩光晕与佛光简单共存，而是化作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旋涡。五行灵气与佛光在旋涡中不断碰撞、融合、提炼，最终化作一种更加精纯、更加本源的能量，被灵根反哺给顾轻烟的经脉与识海。
“这是……灵根在自行‘进化’？”
慧空长老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玉简“啪”地掉在地上。他活了数百岁，博览群书，却从未在任何典籍中见过灵根会随着修士对不同体系的学习而自行蜕变的记载。
全能灵根，万中无一，难道其真正的奥秘，并非只是兼容并蓄，而是能通过吸收不同的法则之力，不断进化，最终触及“道”的本质？
这个念头让慧空长老浑身一震。他想起《万灵奇闻录》里那段关于“全能灵根或可窥破五行之外道之真意”的记载，难道……顾轻烟真的有可能走到那一步？
“若真是如此……”
慧空长老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光明宗，乃至整个东域修真界，怕是要因她而改变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忧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顾轻烟如今展露的天赋，己经足够惊人，若让宗门高层知道她的灵根竟在自行蜕变，后果不堪设想。光明宗以光明道法为尊，对于这种“非正统”的全能修行，未必能包容。更何况，若被其他宗门知晓，定会引来无穷无尽的觊觎与追杀。
“必须想办法护住她。”
慧空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至少在她足够强大之前，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她的底细。”
他想起顾轻烟平日里那副“佛系”又毒舌的模样，不由得苦笑——或许，那正是她最好的保护色。这丫头看似跳脱散漫，实则心思缜密，懂得藏拙，只是这份“藏拙”之下，是足以颠覆一切的潜力。
“也罢，老衲便再‘多管闲事’一次吧。”
慧空长老捡起地上的玉简，目光重新变得平静，“藏经阁的典籍，该让她接触一些更‘有趣’的了。至于那些规矩……有时候，破一破，或许更好。”
他走到书架前，手指在一排排玉简上划过，最终停留在一个布满灰尘的角落，取下一枚刻着奇异花纹的黑色玉简。玉简入手冰凉，上面隐隐有混沌气流流转。
“《混沌初开诀》……上古残篇，记载着混沌灵气的粗浅感悟……或许，能给她一些启发。”
慧空长老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担忧交织的光芒。
而此时的顾轻烟，正蹲在自己的小院里，对着一堆失败的符箓抓耳挠腮。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每一次修炼、每一次“不务正业”，都被她那位师父看在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