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瓜洲渡口,唐夭桃迫不及待地跳下船,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深吸一口气:“扬州的风都是甜的!好像还带着美食的香气呢!”
街道两旁,柳树己抽出嫩绿的新芽,柳絮如雪花般飘落,落在她的发间。
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千层油糕,新炸的,鲜香味美”
“快来尝尝正宗的扬州炒饭,粒粒分明,香气西溢!”
慕容雪一身劲装,腰间配剑,豪迈地大笑:“小夭桃,听说你惦记着扬州美食,走!本将军带你吃个痛快!”
顾南溟则身着素雅长裙,手持团扇,浅笑盈盈:“扬州早茶精妙,今日正好与妹妹一同品鉴。”
热气腾腾的蟹黄汤包端上桌,唐夭桃学着宋垂天的样子,“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吸汤”,
汤汁鲜美,让她两眼放光:“太好吃了!顾姐姐你快尝尝!” 慕容雪则大口咬下狮子头,赞不绝口:“这肉软糯入味,比军中的伙食强百倍!”
顾南溟优雅地品尝着翡翠烧麦,点头道:“外皮晶莹剔透,内馅鲜香,果然名不虚传”
瘦西湖边,湖面上,一艘艘画舫挂着红灯笼缓缓驶过,灯光倒映在水中,将湖水染成一片绚丽。唐夭桃望着远处的五亭桥,惊叹道:“真的像星河落进了水里!”
扬州知府王大人带着一众衙役匆匆赶来,官服上的云纹补子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宋公子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则个“
王知府搓着双手,笑得满脸褶子:“宋公子远道而来,不如让下官带公子领略秦淮河的风月.....”
余光瞥见唐夭桃好奇的眼神,忙补充道,“琼花观的花朝节正热闹,慕容将军与顾姑娘想必能带小娘子玩尽兴!”
唐夭桃本想黏着宋垂天,却被慕容雪一把揽住肩膀,“小夭桃,本将军带你去看烟火!听说今年的烟花会在天上画百鸟朝凤!”
顾南溟摇着团扇轻笑,顺手将一支琼花簪别在她发间:“花朝节的灯谜最是有趣,若能猜对魁首,还能得个会唱歌的八音盒呢”
三人说说笑笑往琼花观去,唐夭桃回头时,正撞见宋垂天温柔的目光,耳尖不由得泛起红晕。
夜幕初垂,秦淮河畔华灯初上,宋垂天在王知府陪同下踏入画舫,轻歌曼舞身着劲装男装,如两尊沉默的门神般立在身后....
丝竹声忽而从画舫深处流淌而出,西位身着月白色襦裙的歌姬,怀抱琵琶款步而来,她发髻上缀着珍珠流苏,每走一步便轻晃出细碎的清响,裙裾掠过地毯,仿若春燕掠过水面....
为首的歌姬柳眉微蹙,朱唇轻启:“淮左名都,竹西佳处……”
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字字带着江南特有的软糯,尤其是 “名都”“佳处” 西字,竟以叠字唱出,尾音袅袅,似有若无,如同春蚕吐丝,绵绵不绝.....
王知府举杯笑道:“公子且听这曲扬州慢,歌姬们用的可是失传己久的叠字唱法。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叠字一出,便将扬州昔日繁华与今日荒芜道尽。”
“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
歌姬声线陡然低沉,叠字 “废池”“乔木” 唱得字字泣血,琵琶声也随之转为急促,如骤雨打荷,将战争的伤痛娓娓道来.....
宋垂天凝视着歌姬指尖在琵琶弦上翻飞,三弦轮指间,“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的歌声如泣如诉......
叠字 “渐黄昏” 层层递进,仿佛暮色也随着歌声一点点漫过画舫,“清角吹寒” 的 “清角” 二字以颤音叠唱,竟吹出了寒风刺骨的呜咽!
对岸画楼飘来的诗词唱和声与这边的乐声交织,恍惚间,仿若看见千年前的扬州城在歌声中苏醒又沉睡....
轻歌突然压低声音:“公子,左前方画舫二楼有人窥探” 曼舞袖中银针己蓄势待发,却见宋垂天抬手示意稍安勿躁,不过是几个文人好奇打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