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之后。
朱镇摸着光溜溜的脑袋,心情大好。
他转过身,看着榻上那双眼迷离,面带潮红的琪琪格。
“阿拉坦琪琪格,爷的金花。”
“日上三竿,该起床了。”
琪琪格闻言,脸颊“唰”地一下红透,如同熟透的苹果,抓起枕边的寝衣胡乱套在身上,却不发一言。
那眼神,媚中带嗔,怨中含羞,倒比平日里鲜活了不知多少倍。
朱镇哈哈一笑,也不再逗她,扬声道:“红珠,绿柳,进来伺候!”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红珠和绿柳端着铜盆、布巾等物,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
这妖精,明明昨夜折腾了一夜。
这大清早准备出门了,还上演二次返场,难道就这般……勾人?
琪琪格自己掀开薄被,赤着雪白的双足,踩在了冰凉的青石板地上。
她走到朱镇面前,竟是主动伸出手,替他整理起略显凌乱的衣襟。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红珠和绿柳是牙根痒痒。
这不要脸的狐媚子!
以前装得跟贞洁烈女似的,如今还不是上赶着讨好王爷!
绿柳将手中的铜盆重重往架子上一放,发出“哐当”一声。
“大清早的,也不让人消停!”
她撇了撇嘴,嘟囔道,“一样的活儿,还得折腾两遍!”
红珠也阴阳怪气地接茬:“可不是嘛,有些人啊,天生就是狐狸精转世,勾得王爷魂儿都没了,哪还顾得上咱们这些下人的死活。”
“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这承欢的本事,倒是比谁都强!”
琪琪格听着二人夹枪带棒的嘲讽,却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如往常般羞愤或沉默。
那份从容与淡定,反倒让红珠和绿柳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女人……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行了。”朱镇终于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叽叽喳喳的,跟菜市场那群长舌妇似的,吵得爷头疼。”
红珠和绿柳闻言,身子皆是一僵,连忙躬身请罪:“奴婢知错。”
朱镇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他走到琪琪格身后,看着镜中那张宜喜宜嗔的娇颜,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朵金花,总算是被爷浇灌得活色生香了。”
“今日布施,你便随我一同前去。”朱镇一边梳头,一边说道。
“让那福临开开眼,看看爷的女人,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琪琪格“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脸颊却红得能滴出血来。
......
清凉寺,大雄宝殿前。
红珠和绿柳指挥着几个从山下雇来的脚夫,将一箱箱、一捆捆的物什从马车上搬了下来,在殿前空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最上面,是几口沉甸甸的大红木箱,里面装着的,自然是朱镇“化缘”来的黄白之物。
下面,则是各色崭新的僧衣僧袍,西季的都有,足足上百套。
还有笔墨纸砚、灯油烛火、米面杂粮……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这般豪阔的布施手笔,立时便引来了寺中僧众的围观。
小沙弥们伸长了脖子,眼中满是好奇与羡慕。
年长些的僧人,则是面露讶色,暗自估量着这些物品的价值。
“阿弥陀佛,朱施主真乃大善人也!”知客僧满面红光,领着几个寺中管事的执事僧,快步迎了上来,双手合十,连连唱喏。
朱镇一身锦袍,负手而立,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活脱脱一个乐善好施的虔诚香客。
琪琪格则换上了一身素净的月白色道袍,青丝简单地用一根木簪绾着,站在朱镇身旁,神色平静,却自有一股清冷出尘的气质。
“些许薄礼,不成敬意。”朱镇摆了摆手,语气风淡云轻,“只求佛祖庇佑,家宅平安,早生贵子。”
他这话一出,琪琪格的脸颊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红,袖中的手悄悄攥紧了道袍的衣角。
知客僧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施主好生供养,功德无量!佛祖定会遂您心愿!”
就在此时,一声洪亮的佛号自殿内传来:
“阿弥陀佛!贵客布施,贫僧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话音沉稳,中气十足,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明黄色袈裟,身材魁梧,面容清癯,约莫五十开外的老僧,在一众僧人的簇拥下,缓缓从大殿内走了出来。
老僧龙行虎步,目光炯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怒自威的祥和之气,行走之间,自有一股宗师气度。
“恭迎方丈!”知客僧和一众执事僧连忙躬身行礼。
朱镇眯了眯眼,打量着来人,心中暗道:这老和尚,好强的气场!怕不是个简单角色。
“方丈,这位便是前来布施的朱施主。”知客僧连忙引荐。
“阿弥陀佛,贫僧澄光,见过朱施主,见过这位女冠。”澄光方丈双手合十,对着朱镇和琪琪格微微一揖。
他目光在朱镇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落在琪琪格身上,眼神微微一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很快便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方丈大师客气了。”朱镇脸上笑容不变,回了一礼,“小可朱镇,携内眷,前来贵寺布施,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澄光方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随即笑道:“施主与女冠远道而来,本寺蓬荜生辉。请入殿内奉茶。”
心下疑惑,这施主明明是个光头,怎么带着个女冠,还说是自己的女眷。
简首就是匪夷所思。
朱镇摆了摆手:“茶就不必了。小可此来,是诚心供佛。”
“这些俗物,还请方丈大师点验一二,莫要嫌弃才好。”
澄光方丈目光扫过那堆积如山的布施物品,“施主厚赐,贫僧代阖寺僧众,谢过了。”
他再次合十一礼,“佛门清净,西大皆空。施主所求,不在物外,而在心中。”
“方丈此言差矣。”朱镇闻言,却是朗声一笑,“听闻贵寺有一位自京城来的禅师,佛法高深,不知小可是否有缘一见?”
此言一出,澄光方丈脸色一变,正欲说话,寺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让开!”
声音粗犷,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
紧接着,一群身着大红僧袍,头戴鸡冠帽的喇嘛,簇拥着三个人,如狼似虎般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