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上小杰的消息，“他们有枪”西个字像烧红的铁钉钉进视网膜，刺痛感顺着神经蔓延到太阳穴。
系统面板在眼前浮动，危险预警的倒计时从48小时开始跳动。每跳一格都像锤子砸在太阳穴上，敲得耳膜嗡嗡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指尖无意识着防狼喷雾的按钮，橡胶外壳被掌心的汗浸得滑溜溜的，带着一丝涩涩的摩擦声。上次剧本杀副本奖励时觉得鸡肋，此刻却成了唯一的安慰。
楼下那辆黑色轿车还停着，老陈手腕上的蛇形纹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周越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住的破居民楼？夜风穿过生锈的防盗网，带着潮湿的霉味和远处犬吠的回音。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赵经理的来电。我捏了捏发酸的后颈，指节传来轻微的咔哒声，按下接听键：“赵哥，这么晚还没睡？”
“小砚，我刚在公司系统里翻到点东西。”赵经理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里有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像是雨打铁皮屋檐，“李总的助理王秘书今天调阅了近三年苏氏与周氏的竞对数据，时间刚好卡在你商战狼人杀副本结束后。”
我后背蹭过墙面的墙皮，沙沙的响声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空气里飘来一股腐叶混着水泥的味道。“赵哥，我需要你帮忙查李总和周越的关联。”话出口时才发现自己声音发紧，像是喉咙里塞了团棉花，“小杰说他们有枪，可能…”
“明天早上八点，来我办公室。”赵经理突然截断我的话，电话里传来抽纸的声响，应该是在擦眼镜，“带好你所有的副本记录，包括系统提示。记住，坐货梯上来，别走正门。”
挂了电话，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第7号测试体”的字样发怔。屏幕蓝光映在脸上，冷得像一层霜。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关键人物关联线索，建议24小时内解除苏氏互娱战略部总监苏清棠。”我扯了扯皱巴巴的T恤，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苏清棠的消息还躺在手机里，“明天早上八点，来我办公室。带好所有资料。”
原来不是巧合。
凌晨三点的居民楼像座沉默的坟，我裹着件洗得发白的连帽衫出了门。布料粗糙地摩擦皮肤，带来一阵阵静电般的刺痒。货梯的金属门锈迹斑斑，关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老旧齿轮在尖叫。我数着台阶下到负一层，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墙角的老鼠洞——这破楼的货梯从来没监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机油味。
苏氏互娱大楼的玻璃幕墙在晨光里泛着银灰，反射出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得我眯起眼。我对着自动门整理了下衣领，门感应到动静“唰”地打开，穿制服的前台小妹抬头时，我赶紧低头看胸牌——赵经理给的临时访客证还别在左胸，红色的“特批”字样刺得眼睛疼。
赵经理的办公室飘着焦糊的咖啡味，混合着烟味和纸张的油墨气息。他正站在窗边扯领带，看见我立刻挥手：“把门反锁。”深灰色西装裤脚沾着地板蜡，应该是今早急着赶来没顾上换。
“李总上个月往周氏旗下的空壳公司打了三笔款，每笔五百万。”他把平板推过来，屏幕上是银行流水截图，备注都是“赛事赞助”，但周氏这半年根本没办任何公开赛事。我凑近看，转账时间分别是商战狼人杀副本开始前三天、剧本杀凶案副本结束后一天，还有…系统第一次发布“通关奖励翻倍”任务的那晚。
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指尖无意识敲着桌面：“周越需要这些钱做什么？”
“买数据。”赵经理突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虚掩的门缝，像是怕被偷听，“我昨天翻到技术部的日志，有人黑进了系统测试组的服务器，删了二十三条测试体记录——包括你的。”
我猛地抬头，系统面板突然弹出“隐藏线索+1”的提示。
赵经理的喉结动了动，从抽屉里摸出个U盘推过来：“这是我能拿到的全部，里面有李总近半年的通话记录。记住，别在公司电脑上插，用你自己的旧手机。”
“赵哥…”我捏着U盘，塑料壳硌得掌心生疼，“你为什么帮我？”
他低头扯松领带，露出喉结处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去年剧本杀副本里，他为了替我挡刀留下的。他的声音轻了下来，像是风吹过窗帘，“苏总说过，真正的游戏该让人看见光。”
离开苏氏时，我特意绕到员工通道。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路过，我侧身让她，她抬头的瞬间，我瞥见她工牌上的名字——王淑芬，和李总秘书王秘书的母亲同名。她身上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灰尘的气息。
系统面板的危险倒计时跳到了38:21，我加快脚步，皮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像催命的鼓点。
回到家己经是中午，我把U盘插进老款诺基亚，屏幕亮起的瞬间，通话记录像潮水般涌出来。李总每周三晚十点都会打给一个尾号8888的号码，通话时长都是17分32秒——和周越每周三晚的狼人杀首播时间分毫不差。
系统技能卡“过目不忘”自动激活，我闭着眼就能看见所有时间线在脑海里交织：周越被苏氏淘汰那天，李总收购了他父亲的医院；商战狼人杀副本里，周越的狼人牌恰好是李总旗下公司的股票代码；还有苏清棠耳后的痣，和我草稿纸上圈里的那颗，连形状都一模一样。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苏清棠的消息：“老地方，六点。”我望着窗外的晚霞，突然想起十岁那年掉进护城河的下午——模糊的记忆里，有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攥着我的手腕，她耳后有颗小痣，在阳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
咖啡馆的爵士乐放得很轻，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慵懒的旋律。苏清棠坐在靠窗的位置，米色风衣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酒红色的真丝衬衫，面料光滑如流水。她面前摆着两杯冰美式，咖啡香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她看见我时抬了抬下巴：“资料在你座位底下。”
我弯腰摸出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周氏近三年的股权变更记录，最底下压着张照片——周越和李总在地下车库握手，李总手里的文件袋上印着苏氏互娱的logo。
“他们想让苏氏背上‘恶意竞争’的黑锅。”苏清棠端起咖啡，杯沿挡住半张脸，“下周的行业峰会，他们会放出伪造的‘苏氏买通评委’的录像，而那个‘评委’……”她的指尖敲了敲照片上周越的脸，“是周越花大价钱请的AI换脸。”
我盯着照片里李总手腕的手表——和老陈昨晚戴的同款，都是限量版的蛇形表链。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保护关键人物进度：30%”，我捏紧纸袋，纸边硌得虎口发麻：“需要我做什么？”
苏清棠的手机在此时震动，她低头看了眼屏幕，眼尾的细纹突然绷紧。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窗外的梧桐树下，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下条缝，露出半张戴鸭舌帽的脸——是老陈，他手腕的蛇形纹身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该做的，你早就开始做了。”苏清棠把风衣搭在臂弯起身，发梢扫过我手背，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记住，真正的逆风局，从他们以为你没发现时，就己经开始了。”
她转身走向门口，玻璃门映出她的影子，和记忆里那个拉我上岸的女孩重叠。
我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系统倒计时跳到了23:59:59，手机在掌心震动，是小杰的新消息：“他们今晚动手。”
牛皮纸袋里的照片滑出来一张，周越的笑脸在路灯下泛着青灰。
我摸出防狼喷雾别在腰间，指尖轻轻划过系统面板上的“顶流巨星”等级——这次，我要让所有躲在阴影里的人，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通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