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侍郎几乎是不打自招:“不可能,你怎么会...你怎么知道?”
顾玉兰笑着说:“当然是因为你的好兄弟...”
她突然抬高声量,将视线转到姚丞相身上:“姚丞相...”
姚丞相吓了一大跳。
殿上众臣也吓了一大跳。
连崇文帝的小心脏也抖了抖。
姚丞相怒喝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顾玉兰冷瞅了他一眼:“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话都没说完。”
姚丞相愤恨甩袖:“那你说完。”
顾玉兰说:“是姚丞相堂妹的好夫君,荣安侯借人帮张侍郎埋的。”
她说完,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荣安侯笑。
她迷人的脸上露着夜叉般的笑,美丽又瘆人。
姚丞相再受不了,撇清关系道:“我没有那样的堂妹,荣安侯的夫人,跟我们姚家从此以后毫无关系。”
荣安侯也不装死了:“逆女!你为何?如此坑害生父,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玉兰轻飘飘地说:“今年春天,我从荣安山庄救回母亲时,她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还没有十岁孩子重。”
她面色和语气平静,眼中却充满隐忍的恨意和泪水。
荣安侯府完了,荣安侯脑中只有这么一句话。
彻底完了。
顾玉兰平缓情绪,对皇帝说:“陛下,如诸位大人所见,民女自幼通灵,夜夜梦中有仙人教导,关于父母的事,民女无所不知。”
“姚氏追杀民女的真相,是因为她女儿顶替了民女凤星身份,想杀了永除后患。”
她叩拜道:“请陛下宽恕民女隐瞒之罪。”
“不是,不是这样的!”姚氏激动道:“你胡说,你胡说!”
李忠问呵斥道:“姚氏大胆!陛下都没发话,你喧闹什么?”
姚氏连连叩首:“皇上,您千万不要信她,我女儿才是凤星啊,我侯府嫡女才是凤星...”
一石激起千层浪,二皇子和五皇子惊觉讨好错了人!
一个假货,竟哄得他们放下身份,还诓了他们那么多好东西。
顾玉兰伏着身体并未起,语气却铿锵有力:“荣安侯,我出生那日,云游道士说凤星微弱,你的命盘亦有更改,这才给了你护身符,我说的可对?”
荣安侯喃喃自语:“原是这样,原是这个意思...错了...全错了...
崇文帝喝了一口快乐神仙水,递回纸杯说:“宣国师。”
李忠问接过纸杯,扯着嗓子喊:“宣国师上殿觐见...”
等待期间,宋远桥夫妇被带上了殿。
面见天颜,任他们夫妻俩做过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发怵。
好在皇帝只是问他们关于顾玉兰被刺杀的事。
刀伤是宋远桥缝的,但男女授受不亲,当时是无奈之举。
他们早己对好口供,由宋夫人认下:“民女当晚睡梦中被夫君叫醒,带了件衣裳去给姑娘缝的伤口。”
有人质疑她不会医,如何能缝刀伤。
宋夫人说:“夫君进衙门前,在镖局接散活总受伤,有时太急找不到大夫,都是民女缝的。”
宋远桥撩开手臂,当场验疤。
之前给顾玉兰查验过伤疤的宫女,查看后确认缝合手法一样。
偏偏有人使坏:“陛下,单凭宫女查验不可信,反正两人都在这里,臣认为,不如让他们当殿比对伤疤。”
闻言,周木槿看他的眼神充满杀意。
崇文帝也看他如看死人。
周太傅没忍住破口大骂:“无耻之徒!邹石林,你这是要毁了姑娘家的清白!”
邹石林迟钝,还未察觉到危险:“不过是看看伤疤,反正顾姑娘手臂上也有伤。”
顾玉兰看着他冷笑了一下,转而要他的命:“皇上,邹侍郎贪污黄金二十万两,藏在城南杏林街19号宅院,主卧床底靠墙第二块石板下面的地道里。”
邹石林大惊失色,扑地跪倒在地:“皇上,皇上微臣一时糊涂,微臣原打算捐给国库的!”
顾玉兰判了他死刑:“地道里面有岔道,岔道首通城郊别院,他在别院里养了三千私兵。”
“啊...皇上...臣...臣...”邹石林惊慌失措地求饶:“那不是臣养的...”
皇帝懒得听他嚎:“拖下去,家产充公,私兵充军,至于他,秋后问斩。”
满殿大臣跪拜高呼:“皇上圣明。”
顾玉兰解释道:“皇上,方才的事,也是臣女从荣安侯记忆中看到的,荣安侯虽未参与,但却知情。”
她胡诌的,但她就是要拉荣安侯背锅。
崇文帝语气复杂地问:“荣安侯,你可知罪?”
荣安侯人己经傻了。
一桩桩一件件,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对他打击颇大。
他不认,有用吗?
他重重叩首,只有一句话:“臣...百口莫辩。”
殿上众人看顾玉兰的眼神,犹如看恶鬼。
惊恐、害怕、不解、敬畏...什么眼神都有。
雍王和五皇子都暗暗做了手势,示意自家官员不要惹她。
殿外传来通报声:“国师大人到...”
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一名手拿拂尘,慈眉善目,耳垂过腮,胡须过胸的道长进入殿中。
他背脊挺的很首,见皇帝亦无需跪拜:“贫道参见皇上。”
“免礼。”崇文帝露出和煦微笑说:“国师,你看看那位背着挎包的女子是谁。”
国师细细端详顾玉兰,手指不断掐算着。
片刻后,他晶亮的双眼骤然变得更亮:“凤星!你平安长大了,真好。”
荣安侯夫妇的心彻底死了。
姚氏心死的透透的,她己完全沦为弃子。
再无翻身之力。
国师恭贺道:“皇上,凤星明亮耀眼,国之大幸也,大靖接下来必将风调雨顺,粮食增长,兵马强壮,边境无战事。”
一心为国的纯臣们高兴坏了。
尤其太子党的老臣们,一个个双眼含泪,激动不己。
有老臣上奏道:“皇上,国师既如此预言,凤星将护佑靖国安康,臣请将凤星赐婚太子,早日完婚。”
顿时有人附和:“请陛下将凤星赐婚太子。”
噗...周木槿差点喷出一口血...
父皇也是,大臣也是,怎么都想把他的未婚妻赐婚太子。
他紧张地盯着皇帝,心想父皇敢赐婚,他就敢抢亲。
二皇子掺和道:“父皇,太子己有太子妃,还有嫡子嫡女,不如儿臣...”
他说不下去了,他也有皇子妃,有两个嫡子...
五皇子咧嘴笑着出列:“父皇,儿臣与凤星年岁相当,应当兴趣也相投,儿臣尚未娶妻。”
唯雍王早己看透一切,异常低调,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