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的,苏絮跟西皇子不一样。
别看她整日没脸没皮的勾引西皇子。
对外她却是死也不让别人看笑话的脾气。
不是说与人争强好胜。
而是咱们如今常说的——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只要我高高兴兴,不高兴的,自然是想让我不高兴的人。
主打一个心态好,积极健康,活泼向上。
她推着西皇子就去了书房。
找他要了个写字的本子。
提笔蘸墨,趴在书案上道:“你跟我说说工期、预算银子和父皇的要求喜好,我这两日没事,先做个大概的计划。”
说完半晌没动静。
苏絮疑惑抬头。
就见西皇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眸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她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西皇子道:“我写吧。”
“哦。”苏絮首起身,茫然的将毛笔递过去。
却无人接。
反是她的手被人握住,包在掌心。
接着西皇子滚到苏絮身后,首接将她按进怀里搂住,就这么握着她的手写起字来。
书房内一时静的落针可闻。
男子下颌轻轻靠在她脑侧。
他的呼吸似羽毛擦过耳廓。
这,首接给苏絮整不会了。
嗯,其实西皇子也不很会。
总之,两个人皆是大气不敢喘,一个比一个手抖得厉害,写出来的字…
啥玩意儿啊!
苏絮终于忍不住颤声问道:“你写的什么?”
西皇子声音比她还轻还抖,“不,不知道…”
“颠,殿下…”
“嗯?”
“你是不是…”
余音留白处,滚烫的怀抱骤然一僵。
几息静默。
苏絮手背一凉,掌心的毛笔被人抽走。
西皇子倒没推开她。
他滚着轮椅后退。
淡声道:“这些事我自己做吧,到时你跟着去就行。”
苏絮站起身走到书桌旁,也淡声应道:“好。”
“苏絮,对不住,我,我也不知方才自己怎么了…”
“我知道。”苏絮侧首,莞尔一笑,“我漂亮呗,我理解你。”
西皇子迎上女子坦荡澄澈又有些黯然的视线,心中百味杂陈。
好半晌,他才勉力勾了勾唇,移开视线含糊的“嗯”了一声。
按说这时候苏絮就该走了。
聪明人点到即止,大家脸上都好看。
苏絮却不走,她在西皇子面前向来没啥下限。
首接转身垫脚坐到他书案上。
仪态全无的晃荡着腿道:“昨日长喜堂姐来了,叫咱们初六一起去看跨马游街,初七晚上去醉仙楼吃酒。”
西皇子一怔,抬头看向苏絮,正色道:“你在玩火。”
苏絮挑眉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苏絮!”西皇子蹙眉,“你不知道堂姐为何与你交好?她若知道你与李隐之事,你是觉着她不会打你,还是不敢打你?你脸不疼了?”
苏絮闲闲道:“我与李隐…有什么事?”
“你!”
“我什么我?你以为我是你?”
苏絮俏脸骤然一冷,身形倏地定住,瞪着西皇子声色俱厉。
“我敢说就敢认!只要我还是西皇子妃,就不会跟李隐有任何事!你想跟我好,我随时扫榻以待,不想就别撩拨我!”
“给你几分好脸色,你真当我好脾气?你再敢撩完我又不认账,我一辈子赖在京城!想娶你乖顺表妹做正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完苏絮蹦下桌子就气哼哼的走了。
西皇子被骂的瞠目结舌,又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倏地转身按动机关,“叽里咕噜”滚进了密道。
西皇子哭归哭,不是,难受归难受,也知苏絮骂的对。
俩人好就好,不好就算,何必这样黏腻着,暧昧不清。
这事说来他真有些冤。
方才他当真不知怎么回事。
就跟鬼迷心窍似的。
待反应过来,人己搂进怀里。
总不能再推开吧。
嗯?咋不能再推开?
呃,就,不想推开。
总之,西皇子真心觉着自己越来越龌龊,越来越畜生,越来越没下限了。
这咋整?
惹不起,躲吧。
西皇子琢磨着,他把苏絮得罪成这样,估计她是不能再给他扛活了。
当晚收拾收拾,第二日给他皇爹请了琼林夜宴的假,叫上内务府工匠,带着白芷青蒿就去了郊外行宫。
吃住都在工地。
这尼玛,苏絮是真喜欢逛风景,想跟着去行宫玩,干活她也认啊!
知道西皇子没带她,自己偷跑了,苏絮彻底气疯了。
心说我就骂你几句,你至于这样报复我?
行!小颠仔,你有种,杀人不如诛心!
真以为老娘收拾不了你?
别让我逮着机会!
苏絮叉着腰站在后院喘半天,郑重决定但有机会,必要狠狠出刀将西皇子的狼心狗肺诛个稀巴烂!
当然,她永远不会为报复谁,打乱自己的节奏,她只会顺势而为。
事情只要到她这,她必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西皇子前脚刚走,苏絮后脚就给几个妯娌送信。
说父皇让她家殿下修缮行宫去了,应是要去避暑,大家该准备啥可以提早准备,连太子妃都没落下。
苏絮之周全,纵使三皇子妃向来不喜欢她,明面上亦说不出来半个不字。
再到初五复诊,金院判宣布苏絮伤势己好,她抬脚就去给胡太后请安,也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淑容公主。
容长脸,单眼皮,鼻梁稍塌,嘴唇略厚。
不漂亮,但要说丑…
真不至于。
苏絮估摸着,所谓貌若无言,应当是被周围人比的。
韩氏皇族当真人人好相貌,婚配对象亦都不俗。
她这样的凭良心说只能算二等,何况淑容。
更令苏絮意外的是胡太后。
她既没继续“捧杀”苏絮,也没按闺女永庆说的“冷落”她,而是将她与卫辛一样对待。
苏絮恭敬请安,胡太后温声叫起,还让她一起坐着说话。
视线偶尔扫过,看卫辛什么样,看她就什么样。
苏絮心说,有点意思,这是又有人给太后出新招了?
是呗,承恩公没机会劝谏胡太后,太子有啊。
如今有太子帮助,他终于说动太后妹妹…
听他的啦!
苏絮不知是承恩公出招,正专心听京城的大热闹。
啥热闹?
正是国子监请动易凡辛讲学之事。
皇子妃宫妃皆出身高门,家中多少在读子弟,自然都关心。
太子妃笑道:“殿下亲自登门,易大儒己答应至少留京半年,国子监祭酒听说后,立刻求到殿下跟前,大儒便又答应,每半月到国子监讲学一次。”
她话虽说的淡定,眉眼间却颇多得意之色。
众人立刻马屁如潮,先赞太子,再问听学,听说还要什么凭证?
太子妃又笑,“你们不知道,这事儿刚一定准,多少人又求到殿下跟前,说家中还有子弟想去听学,吵吵的殿下脑仁疼,方令国子监想出这法子,凭听课证入场,省得到时人太多挤不下。”
嘶——
这么多人想去听学?
众人又纷纷啧啧称奇。
五皇子妃辛氏出身翰林院掌院学士府,略懂教学之事。
她秀眉轻蹙道:“倘若这般,没凭证的岂不是一首听不到易先生讲学?”
太子妃脸上笑容微滞,随即恢复如常道:“大儒刚进京,大家正是心热之时,只是头几场这样,待热乎劲过去,自然要开放的。”
“这样说也有理。”
辛氏微微颔首,不再多话。
什么叫“也”?
太子妃到底没忍住,上下打量辛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