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却只抓着谢怀瑾胸前的玉吊坠不放,嘴里嘟囔着。
"麻麻......回......家......"
含糊的音节里带着哭腔,眼眶己经泛起泪花。
谢怀瑾心疼地把他抱在腿上,忽然想起江月说过,孩子半夜醒来找不到妈妈,会攥着她的画笔,含糊地喊"画画"。
手机震动,是江月发来的消息。
「美术馆钢架提前合拢,小周把安全系数提高了15%。你陪朝朝,别操心工作。」
附了张照片,小周站在穹顶下,安全帽上沾着水泥,手里举着个微型模型。
那是用3D打印做的节点样品,底座刻着"谢师恩"。
谢怀瑾刚要回复,怀里的朝朝突然指着墙上的彩绘壁画,含混不清地喊。
"花!花!亮!"
他的小皮鞋踢在谢怀瑾腿上,疼得谢怀瑾闷哼一声,却还是笑着应道。
"对,是花花,和家里的花花一样。"
教室门被推开,江月戴着安全帽冲进来,头发被风吹得凌乱。
"临时抽查工地,顺路来看看。"
她摘下手套,摸了摸朝朝的小脸。
"想妈妈了吗?"
朝朝立刻扑进她怀里,口水蹭在她沾着颜料的衣襟上,含糊地说。
“麻麻......糖......"
尾音拖得老长,像没吹完的泡泡。
江月从口袋掏出颗水果糖,剥开喂进他嘴里。
"就知道惦记糖。"
她转头看向谢怀瑾,眼里带着笑。
"美术馆的穹顶,用的是你十年前设计的光影系统。小周说,要让每个来看展的人,都能看见星星落在玉兰花瓣上。"
谢怀瑾望着妻子怀里的孩子,朝朝含着糖,小手在江月脸上拍着,含糊不清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口水亮晶晶地挂在嘴角。
那些熬夜画的图纸、签过的合同,在孩子黏糊的"巴巴""麻麻"声里,忽然变得不再沉重。
夕阳西下时,一家三口坐在老宅的玉兰树下。
朝朝在画纸上涂着乱七八糟的线条,把陶泥压成扁扁的形状,含混地指着说。
"房......房!"
江月端来新熬的养胃粥,瓷碗边缘印着朝朝的小手掌印。
"巴巴......抱!"
朝朝举着沾满颜料的手扑过来。
谢怀瑾接住他,任由孩子的小脏手蹭在西装上。
远处的美术馆工地亮起探照灯,穹顶的轮廓在暮色中如同一朵绽放的玉兰。
江月靠在他肩头,翻开新的日程本。
"下周带你去复查,小周的庆功宴定在美术馆开幕那天。"
她的指尖划过页面。
"还有朝朝的早教课,老师说他对色彩很敏感。"
晚风拂过庭院,玉兰灯串次第亮起。朝朝指着灯串,含糊不清地喊。
"灯!星!"
发音漏着风,却让谢怀瑾眼眶发热。
他低头吻了吻孩子的发顶,又轻轻碰了碰江月的唇。
胃袋里暖融融的,分不清是粥的温度,还是这份被守护的安心。
他忽然明白,所谓守岁,守的从来不是谢氏的百年基业,而是这屋檐下,带着奶香味的呢喃,和那双永远为他留着一盏灯的手。
那些未说清的"巴巴""麻麻",才是岁月最珍贵的承诺。
周末的高端商场里,水晶吊灯将光影碎成星芒,大理石地面映出朝朝晃悠的小皮鞋。
谢怀瑾推着定制婴儿车,车身印着谢氏集团的家徽,江月则半蹲着给儿子整理真丝背带裤上的刺绣。
"巴巴!"
朝朝突然指着橱窗里的旋转木马,口水顺着牙胶滴落。
他的小手拍打着车栏,含混不清地喊。
"马马......转转!"
谢怀瑾刚要弯腰抱他,江月己经笑着先一步抱起孩子。
"咱们去二楼,那里有儿童专属的旋转木马。"
她的发梢扫过谢怀瑾的手背,带着工作室的颜料味。
路过奢侈品专柜时,导购员认出江月身上的高定连衣裙,殷勤地递上新款画册。
"江小姐,这季的玉兰刺绣是特别款......"
"谢谢,暂时不需要。"
江月婉拒,指尖却无意识地抚过朝朝的衣领。
谢怀瑾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记下专柜编号。
二楼的亲子区用天然榉木铺地,旋转木马镀着金边,每个座位都是定制的玉兰造型。
朝朝坐在雕花马鞍上,小手紧紧攥着江月的手指,含糊不清地喊。
"麻麻!飞!"
"小心别碰着头。"
谢怀瑾站在护栏外,眼神一刻也没离开妻儿。
江月把孩子护在怀里,随着木马起伏轻轻摇晃,发间的玉兰发夹在灯光下闪烁。
周围的家长纷纷侧目。
有人认出谢怀瑾腕间的限量版腕表,低声议论着谢氏集团的总裁竟亲自推婴儿车。
也有人盯着江月裙摆上若隐若现的手绘图案,那是她工作室新一季的设计稿。
"这孩子真可爱。"
一位太太抱着自家孩子凑过来。
"多大了?在哪上早教?"
"刚抓周不久。"
江月笑着回答,朝朝却突然把脸埋进她怀里,嘟囔着。
"怕......"
含糊的音节逗得众人发笑。
谢怀瑾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指尖划过他细软的头发。
"在星辉蒙学。"
他的声音温和,却让周围人微微屏息。
那所天价早教中心,连等候名单都要排上两年。
朝朝突然抬头,指着远处的甜品店,含糊不清地喊。
"糖......糖!"
口水亮晶晶地挂在嘴角。
江月掏出丝帕擦了擦,谢怀瑾己经走向甜品台。
"要一份无添加的果泥,再来个奶冻。"
当他端着精致的餐盘回来时,朝朝正抓着江月的项链晃悠,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谢怀瑾舀起一勺果泥,轻轻吹凉。
"来,朝朝,张嘴。"
"巴巴喂!"
朝朝含糊地说,小手却去够江月手里的勺子。
一家三口的互动引得旁人驻足,有年轻情侣掏出手机偷拍,镜头里谢怀瑾的西装下摆沾着儿子的手印,江月的裙摆被拽得发皱,却都笑得温柔。
离开商场时,朝朝在谢怀瑾怀里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奶冻。
江月把毛毯盖在孩子身上,指尖不经意触到丈夫的手。
"你今天喝了冰水?"
谢怀瑾愣了一下。
"刚才擦汗用的。"
"下次注意。"
江月从包里掏出保温杯。
"胃刚好,别受凉。"
她的语气带着嗔怪,却在转身时红了眼眶。
谢怀瑾为了抱朝朝坐旋转木马,偷偷把医生开的止痛药吃了。
暮色渐浓,商场外的玉兰灯柱次第亮起。
谢怀瑾抱着孩子,江月挽着他的胳膊,三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路过橱窗时,朝朝突然迷糊地喊了声。
"巴巴......"
含糊的音节让谢怀瑾脚步一顿,低头吻了吻儿子的发顶。
朝朝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含糊地哼着只有他自己懂的调子,谢怀瑾和江月相视一笑,脚步不自觉地靠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