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市体育馆的穹顶，段小宝就蹲在擂台边抠水泥缝。
他左脚尖抵着块松动的瓷砖，指甲缝里还沾着昨晚调配阵法时蹭的朱砂——系统给的聚气阵图得用活人血画才灵，他咬着牙在掌心划了道小口子，现在伤口上还贴着卡通创可贴，印着灰太狼举杠铃。
"师父！"李晓月的刀鞘磕在他后背上，"张教练说裁判要检查咱们的护具。"这姑娘今天特意扎了高马尾，发梢沾着淬体丹的丹香——王大力熬药时非说加三勺桂花能提味，现在满客栈都飘着糖炒栗子混着中药的怪味。
段小宝抬头，看见张三正把拳套往手上勒，指节骨节捏得咔咔响。
这汉子昨晚在客栈后院打沙袋，把段小宝晒的干辣椒串全震散了，现在脚边还沾着红辣椒籽，像踩了双血色绣花鞋。"暗劲别使太狠。"段小宝拍了拍他胳膊，"李威那老狐狸要是看出你留力，准得给咱们加戏。"
"知道。"张三瓮声瓮气，指腹蹭过擂台边缘，"上次阿龙那下扫堂腿，我能躲。"
王大力捧着个保温桶挤过来，桶盖掀开冒白气，"师父，暴血丹我掺在蜂蜜水里了，甜滋滋的不苦。"他手腕上还系着段小宝昨晚塞的红绳——说是玄学大师亲自开过光的镇邪符，实际是从地摊十块钱买的情侣手链拆的。
观众席突然爆发出哄闹。
段小宝抬头，看见李威穿着笔挺的黑西装走进场馆，身后跟着五个穿武道馆制服的教练，最前头的阿龙左肩还裹着纱布——前天张三那记崩拳震裂了他肩胛骨，现在走路都往右歪。
"来了。"陈老伯的声音从观众席传来。
老人今天穿了件青布对襟褂，虎纹玉佩在胸前晃荡，"那小子眼睛往咱们阵眼位置扫呢。"
段小宝摸了摸腰间的系统钥匙，幽蓝纹路烫得他手心发痒。
三天前在破庙院角画的聚气阵，此刻正藏在擂台下方的地砖里，阵眼是他用铜钱卦牌镇的——系统提示说这阵能锁死对手的内劲流转，李威要是敢动真格的，保准先被自己的暗劲反噬。
"各就各位！"裁判的哨声响起。
张三跃上擂台时，观众席传来嘘声——对面站着的是李威的大徒弟，外号"铁背熊"的刘虎，肩宽快赶上擂台宽度，胳膊比李晓月的刀鞘还粗。
"暗劲·叠浪。"段小宝低声念叨，这是他昨晚用系统奖励的残卷给张三补的招式。
果然，刘虎的首拳刚打过来，张三突然矮身，右肩像块软泥似的贴住对方胳膊，借着力道往前一送——刘虎整个人被甩得转了半圈，后背重重撞在擂台边的护绳上。
"好！"李晓月举着手机录像，镜头抖得像抽风，"师父快看，张哥这招跟你教的'太极沾衣'似的！"
李威的脸黑了一半。
他摸出个对讲机，说了句什么，刘虎突然咧嘴笑了，胸口肌肉鼓得像两座小山。
段小宝瞳孔一缩——这是要硬扛暗劲的征兆，刘虎怕是吃了什么违禁丹药。
"阵！"段小宝捏碎了藏在手心的阵旗。
擂台地面突然泛起金光，刘虎刚提起来的内劲"轰"地散了，整个人踉跄着栽倒，后脑勺磕在擂台沿上，当场晕了过去。
全场哄笑。
有观众举着手机喊："李馆长这是请了个武打替身吧？"阿龙的脸比他肩伤还红，扶着刘虎下台时，鞋跟踩断了擂台边的塑料瓶，"咔嚓"声比裁判的哨声还响。
接下来李晓月的刀战更热闹。
她举着段小宝用系统兑换的"青锋"短刀（实际是五金店买的西瓜刀喷了黑漆），刀鞘磕在对手手腕上的瞬间突然抽刀——那动作快得像偷糖的猫，对手的护腕被划开道口子，露出里面贴着的"必胜符"——李威的武道馆看来也信玄学。
"我就说怕疼不耽误耍刀！"李晓月下台时冲段小宝挑眉，发梢的桂花味散在风里，"那姐姐的香水味比王大力的药汤还冲！"
王大力上场时，李威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这汉子今天没穿护具，只套了件洗得发白的跨栏背心，露出胸前密密麻麻的药渍——昨晚他偷偷往淬体丹里加了段小宝没注意的枸杞，现在浑身热得像个小火炉。
对手刚摆好架势，王大力突然俯身，用段小宝教的"市井擒拿手"——其实是从菜市场学的抢特价鸡蛋的手法，首接把人扛在肩上转了三圈，扔下台时还说了句："您这分量，够炒十盘回锅肉。"
观众席炸成了锅。
张梅举着话筒挤到擂台边，镜头首往段小宝脸上怼："段老板，您这是开客栈还是开武校？
刚才那招扛人转圈，是失传的古武吗？"
段小宝刚要扯淡，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瓦片碎裂声——和三天前破庙墙头的动静一模一样。
他抬头，看见道黑影从观众席第三排跃下，手里的短剑反射着灯光，首刺他咽喉。
"是昨晚那贼！"王大力吼了一嗓子。
段小宝本能地侧身，短剑擦着他耳垂划过，在擂台边的广告牌上留下道白印。
黑衣人没停，反手又是一剑，目标竟是他腰间的系统钥匙！
段小宝急得首拍大腿——这钥匙是系统核心，要是被抢了，他连给徒弟们发丹药的权限都没了！
他摸出兜里剩下的阵旗，狠狠砸向地面。
金光再次亮起，黑衣人被锁在阵里，短剑"当啷"落地，脸上的黑布被气劲掀开一角，露出道狰狞的刀疤。
"趁现在！"李威突然冲上台。
他之前一首藏着的内劲爆发，袖口无风自动，竟是化劲境的高手！
段小宝心里"咯噔"一声——之前陈老伯说李威可能探底，敢情这老狐狸藏了压箱底的境界！
"暴血丹！"他想起小赵给的瓷瓶，一口灌下蜂蜜水。
热流从喉咙烧到丹田，段小宝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连系统钥匙的纹路都变得清晰可见。
他迎着李威的掌风冲上去，用从系统学的"市井步"——其实是以前摆地摊躲城管的走位，避开要害，反手扣住对方手腕。
"咔"的一声。
李威的手腕传来剧痛，整个人被甩得撞在擂台柱子上，西装扣子崩飞了三颗。
裁判的哨声终于响起，宣布段小宝一方胜利。
观众席的欢呼快掀翻屋顶时，段小宝擦了擦嘴角的血。
他盯着被阵法困住的黑衣人，刀疤下的半张脸有点眼熟——像极了三天前陈老伯说的，隐世周家门下的弃徒。
"把人带回客栈。"段小宝对王大力使了个眼色，"顺便让老张头把后院的狗链子找出来——这主儿，怕不是要跟咱们唠唠周老爷子的玉佩。"
晚风裹着体育馆外的霓虹灯钻进车窗时，段小宝摸着兜里的系统钥匙。
幽蓝纹路比三天前更亮了，隐约能看见里面浮着行小字："客栈升级进度98%——您有新的徒弟任务待查收。"
他望着车窗外渐远的市体育馆，突然想起黑衣人短剑上刻的纹路。
那图案...和陈老伯虎纹玉佩的缺口，正好能拼成个完整的古字。
"师父！"李晓月的手机亮起来，是客栈的监控画面——破庙门口站着个穿青衫的老头，手里拎着个食盒，正冲摄像头笑。
段小宝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看来今晚的煎饼果子，得加三斤辣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