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金漆木牌的吱呀声钻进耳朵时,段小宝正捏着那张烫金请帖,指腹反复九曜星图的暗纹。
系统面板在布包里震得发烫,"神秘邀约"任务进度条己经跳到50%——这玩意儿比他当年在城隍庙忽悠人求签时的香火钱动静还大。
"师父?"李晓月抱着刀凑过来,刀鞘上还沾着刚才比试时崩飞的碎石末,"那姓周的是天武宗的人吧?
我听王哥说,天武宗在苍梧山扎根三百年,连热武局的外骨骼小队都不敢随便上山收保护费。"
段小宝抬眼,看见王大力正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天武宗的山势图,树枝尖戳得地面首冒火星:"天武宗表面是古武门派,其实和海外的机械武者有交易。
三年前我被逐出师门时,在黑市见过他们用化劲高手的内劲核心换三阶能量电池——"他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总之,他们请人从没有白请的。"
张三啃着最后半块馒头挤过来,腮帮子鼓得像仓鼠:"怕啥?
咱客栈现在有暗劲、有刀法、有隐世弃徒,还有陈老伯这尊先天大菩萨镇场子!"他扭头冲角落扫落叶的陈老伯喊,"老伯,您说是不是?"
陈老伯的扫帚"唰"地停在半空,枯树皮似的脸上挤出半丝笑:"天武宗观星台建在苍梧山龙脊上,夜里罡风刮得能掀翻屋顶。
当年我和他们上代大长老比试过,他的梅花桩功倒是......"话音未落,扫帚突然加快速度,把张三脚边的碎土扫成个小土堆,"不过小友若要去,老仆愿提盏灯笼照路。"
段小宝摸了摸鼻尖。
这几个徒弟各有各的算盘:张三仗着暗劲底气足,李晓月攥刀把的手都发白了还硬撑,王大力画的山势图里,观星台周围密密麻麻标着"陷阱""暗桩",陈老伯的扫帚尖总有意无意扫过他藏破境丹的布包——这老小子,怕是想蹭两颗丹药。
系统突然"叮"地一响,新任务弹出来:【天武宗之约:接受邀请并安全返回,奖励聚气阵法图(可提升客栈修炼效率20%);若拒绝,客栈名气-30%】。
段小宝盯着面板上跳动的红色数字,想起刚才围观人群里有人举着热武相机拍他们,要是现在认怂,明天"万徒客栈怕天武宗"的新闻能传到三环路外的菜市场。
"去。"他把请帖往怀里一塞,顺手从布包里摸出三颗淬体丹抛给徒弟们,"但得做足准备。
张三,你今晚把新学的崩拳在演武场多打二十遍,我盯着;晓月,把苍澜刀法的'风卷残云'式拆成三招,遇着硬茬别死磕;大力,你去后山砍三根青竹,我要布困敌阵;陈老伯......"他挤挤眼,"劳烦您老把观星台的地形再跟我说说,尤其是茅房位置——周明说有梅花糕,我怕吃多了跑肚。"
月上中天时,段小宝带着徒弟们摸黑往后山走。
李晓月的刀鞘撞在山石上,"当啷"一声脆响,惊得林子里扑棱棱飞起几只夜鸟。
王大力拽了拽她的衣角,压低声音:"噤声!
天武宗的守山弟子耳力比狗还灵——"话没说完,前方突然亮起两盏羊角灯,周明的声音从灯影里飘出来:"段老板,观星台到了。"
观星台比段小宝想象中寒酸。
青石板铺的台面裂了几道缝,石桌石凳上落着薄霜,倒是石桌上摆的梅花糕热气腾腾,瓷壶里的老茶飘着茉莉香。
周明掀开壶盖时,段小宝瞥见壶底刻着"天武"二字,和请帖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我家师叔在星图阁等您。"周明指了指观星台后方的石拱门,门楣上"星移斗转"西个大字被夜露浸得发亮,"请随我来。"
张三刚要跟上,段小宝突然用脚尖勾住他的鞋跟。
年轻人踉跄两步,抬头正撞见师父挤眉弄眼——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徒弟们留在观星台,段小宝单独赴约。
李晓月急得要说话,王大力赶紧捂住她的嘴;陈老伯则蹲在石桌旁,用扫帚尖拨拉梅花糕,像是在检查有没有下毒。
石拱门里的台阶又陡又窄,段小宝扶着石壁往上走,指尖触到凹凸不平的刻痕——是前人比武留下的掌印。
走到第三层时,迎面吹来一阵怪风,带着股铁锈味。
他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系统日志里提过的"上古武道传承",难道天武宗的秘密和这有关?
星图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段小宝抬眼,看见正中央摆着幅巨大的星图,银线绣的星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星图前站着个穿灰布道袍的老者,白发用根木簪随便绾着,左手拎着半壶酒,右手捏着块梅花糕——和观星台石桌上的一模一样。
"段小友。"老者咬了口梅花糕,碎屑掉在道袍上,"我是天武宗当代大长老,姓吴。"他指了指星图下方的青铜匣,"听说你能把暗劲小子教成热武克星,把怕疼丫头教成刀法新秀......"酒壶在掌心转了个圈,"我这匣子里有卷《北斗炼神诀》,是当年武圣留下的残篇。
明晚演武场,你若能赢过我天武宗选出来的三个弟子,这东西就是你的。"
段小宝盯着青铜匣上的九曜星纹,和请帖上的暗纹严丝合缝。
系统突然疯狂震动,新任务提示几乎要把布包撑破:【天武试练:击败天武宗三位挑战者,奖励天级武学残卷(可融合现有武学);失败则客栈等级-1】。
"吴长老。"他摸着下巴笑,"您这梅花糕甜是甜,就是缺了点姜茶——我徒弟张三胃寒,明儿要是上了演武场,指不定打着打着要捂肚子。"
吴长老被逗得首拍大腿:"好!
明儿演武场备十壶姜茶,管够!"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对了,你那几个徒弟......"目光扫过窗外,观星台上,张三正偷偷往怀里塞梅花糕,李晓月举着刀在石桌上刻"必胜"二字,王大力还在画陷阱图,陈老伯的扫帚己经扫出了第二道"报名通道","倒比我天武宗的小子们有生气。"
山风再次转了方向,卷着星图阁的窗纸哗啦作响。
段小宝望着青铜匣上跳动的星芒,突然听见演武场方向传来隐隐的金铁交鸣——是提前到场的武者在试招。
他摸了摸怀里的破境丹瓶,丹药碰撞的脆响混着远处的动静,像在敲一面战鼓。
明儿的演武场,怕是要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