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5月17日，晴**
西九龙警署的早会上，司徒警司的雪茄灰掉在了"蓝宝石劫案"的档案上。
"所以，"他眯着眼睛看向张大勇，"你们追查了一整天，发现劫匪不是阿Ken的弟弟，而是他弟弟养的那只鹦鹉？"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高婕的咖啡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严格来说，是鹦鹉的主人。"张大勇面无表情地推出一盘录像带，"宠物店老板林阿毛——阿Ken的狱友，专门训练鹦鹉偷闪亮的东西。"
投影仪播放的画面里，一只绿毛鹦鹉正用爪子抓起柜台里的蓝宝石项链，翅膀扑棱棱地飞向通风管道。
"噗——"郭可盈憋笑憋得满脸通红，"所以这案子该叫《神偷鹦鹉》？"
苏小曼突然举手："但店员说劫匪戴着面具……"
"在这儿。"张大勇从证物袋拎出个小丑面具，上面赫然留着几个鸟喙啄出的洞，"林阿毛交代，他给鹦鹉买了儿童节道具。"
司徒警司的雪茄彻底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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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0，庙街宠物店**
"阿Sir我真不知道它偷宝石啊！"林阿毛举着鸟笼喊冤，"阿Ken出狱前托我照顾'小翠'，说它最爱看《刑事侦缉档案》！"
笼子里的鹦鹉突然扑腾翅膀："砰砰！你被捕了！"腔调活像TVB配音演员。
高婕的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明日头条：《鹦鹉神探》！"
苏小曼蹲下身，发现笼子底部闪着蓝光——半颗蓝宝石卡在铁丝缝里，旁边还粘着张当票。
"林老板，"她晃了晃当票，"你上周去过永宝斋？"
笼子里的鹦鹉突然尖叫："不能说！打死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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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0，永宝斋后院**
古董店老板赵师傅正在喂锦鲤，见到警察转身就跑，被张大勇一个擒拿按在鱼池边。
"我交代！"赵师傅扑腾着溅起水花，"那鹦鹉前天叼来颗蓝宝石要当，我看像是梁家丢的那批货就收了……"
苏小曼突然觉得太阳穴刺痛。**梁家**——这个姓氏像一根刺扎进记忆，但当她细想时，却只记得前几天报纸上提过的"梁氏珠宝劫案"。
"Madam苏？"张大勇递来手帕，"你脸色很差。"
"没事。"她接过手帕擦了擦脸，发现上面绣着"1995-007"的编号，"这是……"
"你的警徽号。"张大勇挑眉，"上周集体订做的，忘了？"
苏小曼低头看自己胸前的警徽——确实刻着这个数字，但她完全不记得订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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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0，警署天台**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小曼着警徽："张sir，我是不是……忘了一些事？"
张大勇往奶茶里加了第三包糖："比如？"
"比如为什么我知道阿Ken有个弟弟，比如梁家的蓝宝石，比如……"她指了指自己胸口，"这个编号。"
奶茶杯在栏杆上磕出轻响。张大勇突然问："看过《重庆森林》吗？"
"啊？"
"里面说记忆像罐头，过期了就扔掉。"他难得开了个玩笑，"说不定你只是扔掉了没用的。"
楼下传来高婕的喊声："喂！司徒sir说破案要庆祝，请大家吃蛇王芬的煲仔饭！"
苏小曼的思绪被打断。等她再回头时，发现张大勇耳根有点红——奇怪，以前怎么没注意过他这么怕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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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蛇王芬大排档**
"干杯！"十几个玻璃杯撞在一起，冻柠茶的冰块叮当作响。
阿德嚼着腊肠含混不清："要我说这案子能拍成电影，《鹦鹉大盗》！"
"不如《神探俏鹦鹉》！"高婕举起相机，"Madam苏你摆个持枪的姿势，我给你拍成海报！"
苏小曼笑着举起筷子假装手枪，突然发现张大勇在看她——不是平时那种审视的目光，而是带着点……笑意？
"看什么？"她下意识摸了摸脸。
"没什么。"张大勇低头扒饭，"只是想起第一次见你，也是这么举着'枪'。"
苏小曼愣住了："什么时候？"
"去年啊。"高婕插嘴，"你刚调来档案室那天，把订书机当手枪指着张sir！"
所有人都笑起来，苏小曼也跟着笑，但心里某个角落却有个声音在问：**真的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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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0，庙街夜市**
庆祝结束后，苏小曼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永宝斋门口。卷帘门己经拉下，但门缝里透出微光。
她正犹豫要不要敲门，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就知道你会来。"
张大勇提着两杯丝袜奶茶站在路灯下，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
"我总觉得……"苏小曼接过奶茶，"这案子没完。"
"因为蓝宝石？"
"因为鹦鹉。"她脱口而出，"它喊'打死不能说'时，像在保护什么人。"
张大勇突然笑了："你果然适合当警察。"
夜风吹过，苏小曼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跟着他走，仿佛这条路己经走过千百遍。转角处的大榕树上，一只绿毛鹦鹉安静地看着他们走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