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青临看着墨长影。
墨长影抬了抬手,示意青临继续说下去。
青临心中暗自忐忑,却也恭敬而严肃地说道:“属下觉得主子变了。主子从前不会如此犹豫,行事作风亦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而今,主子似乎为了陆大小姐多了几分柔和与考量。”
“甚至为了她,多日不回南风,朝中大臣非议颇多,属下担心,长此以往,主子的声誉会受损。”
他从前不敢说这些,但今日他不得不说。墨阁从未在江湖上与任何势力为敌,也不参与任何纷争,但主子为了陆大小姐与花语山庄为敌,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虽然墨阁无惧,但也不喜欢麻烦。
何况,主子堂堂南风帝王,竟然为了一个西陵女子,还是西陵未来太子妃,变得如此反常,这若是传出去,恐怕会让天下人耻笑。
墨长影闻言,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深邃而复杂。
“青临,你说得没错。本尊确实变了。但是,这种变化,对本尊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墨长影声音低沉。
青临心中一惊,不解地看向墨长影。从前主子喜欢离姑娘也未见如此啊。
墨长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继续说道:“从前,本尊行事只凭喜好,从不考虑后果。但是,自从遇到了陆乘月,本尊开始学会了思考,学会了权衡利弊。这种变化,让本尊变得更加有人性了。”
“青临,你知道吗?从前本尊以为自己喜欢画儿,遇到陆乘月后,本尊仔细地想了想,对画儿,本尊只是兄妹之情,想要呵护,保护珍爱的妹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而陆乘月,本尊一开始确实是试探,但渐渐地本尊发现,她聪明勇敢,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原则。本尊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让本尊为之动容,不断被吸引。”
他的帝王之路并不容易,父皇不满意他为太子,极为疏远他,对他处处提防,又有墨长桀和墨长佑虎视眈眈。若不是碍于母后皇后的身份,又有外祖父一族的势力支持,皇位怕是早己落到墨长桀身上。
父皇最疼爱的便是庄妃所出的墨长桀和墨长佑,为了他们甚至想废除祖训,立长不立嫡,朝臣极为反对才停止这荒谬的想法。
他从小便知道,想要活下去,想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就必须学会隐忍,学会狠辣,这样才能保护母后和长忆。
青临听着墨长影的话,震惊连连。他从未见过主子如此坦诚地谈论自己的感情,也从未见过主子如此认真地对待一个人。
“可是,主子,陆大小姐毕竟是西陵人,还是西陵未来太子妃,您如此做,只怕会……”青临欲言又止,他担心自己的话会惹怒墨长影。
墨长影打断青临的话。“这些,本尊自然清楚。但是,感情的事情,又岂是能轻易控制的?本尊只知道,不能失去她。”
“她是西陵未来太子妃又如何,且不说她和苏痕商还未完婚。即便成婚了,也还有和离。陆乘月只能是本尊的女人。”
青临看着墨长影霸道的俊脸,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法改变主子的决定了。
墨长影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继续说道:“青临,你跟随本尊多年,应该知道本尊的脾气。”
“是属下逾越了。”青临低下头,不敢首视墨长影的眼睛。
“你退下吧,本尊想一个人静一静。”墨长影挥了挥手。
青临应了一声,恭敬地退出了房间。他关上房门,无声叹息着。
墨长影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要尽快处理花念苻一事,才能实施下一步计划。
……
“哎哟,我的屁股——”
在夜无砚即将踏入寝殿门的那刻,他被百里忱毫不客气地扔了出去。
百里忱冷冷地说道:“本殿说过,除了本殿与檀洲三人外,不准任何人靠近,你是耳聋了吗?”
夜无砚揉了揉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地说道:“我这不是习惯嘛!”
“我先前来东宫可是随便转悠呐,你这几日是怎么了?防我像防贼似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你是不是在殿内藏人了?”
被点中心事,百里忱俊脸微沉,面无表情道:“你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殿不客气。”
夜无砚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嘀咕,阿忱肯定是藏了什么秘密,不然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神经质。
但面上,他却是赔笑道:“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
百里忱没有理会夜无砚的嚷嚷,转身走向寝殿,将门关上。
檀洲和千重神不知鬼不觉出现,抱着剑守在门口。
夜无砚看着紧闭的寝殿大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绕着寝殿走了几圈,试图寻找什么破绽,但檀洲和千重两人如同两座雕塑,纹丝不动地守在那里,让他无机可乘。
他摸了摸下巴,边往住处走,边自言自语道:“阿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神神秘秘的,肯定有鬼。”
回到自己的住处,夜无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对百里忱寝殿内越发好奇。他思来想去,决定再找机会一探究竟。
与此同时,寝殿密室内,百里忱坐在离今画的床前,深情而担忧地看着她。
胖赤狐趴在地上圆溜溜的眼珠子瞪着他。
“师姐,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没有办法。”百里忱把离今画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着,“我真的无法忍受你试图离开我。”
“这几日夜无砚来了,我要应付他,不能让他察觉到你的存在。否则,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带你走,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师姐,我只能让你陷入昏迷,这样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离今画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正处在昏迷中。
听到百里忱的声音,胖赤狐抬起头,呜咽了一声,似乎在表达它的不满。
百里忱瞪着它,“不准吵到师姐。”
胖赤狐被百里忱一瞪,瞬间安静了下来,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却也不敢再发出声音。
百里忱看着离今画,心中满是柔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永远和师姐在一起,哪怕手段有些不光彩。
他轻抚着离今画绝美的脸庞,“师姐,你会彻底爱上我的,到时,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胖赤狐趴在地上,虽然不敢发出声音,但圆溜溜的眼睛里却满是抗议。
百里忱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他打开瓶盖,倒出一粒药丸,给离今画服下。
看着离今画绝美的脸,他阴郁道:“师姐,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
说罢,他低下头在离今画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百里忱才不舍的站起身,准备离开密室。
他走到密室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胖赤狐。“给我看好师姐,若是敢捣乱,你知道后果。”
胖赤狐呜咽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情愿,但看到百里忱阴冷的眼神,它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百里忱这才满意地离开了密室,重新回到了寝殿。
他坐在书桌前,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夜无砚此人聪明狡猾,若是让他察觉到师姐的存在,必定会想方设法带走她。而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必须要夜无砚尽快离开东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