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袭击过后,陈健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
他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愤怒的领民,颠簸的马车,以及……昏迷前的剧痛。
他判断自己应该是在城堡里,但并不确定现在的处境是否安全。
那些领民虽然粗暴,但似乎并非要他的性命。
他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啊,热水澡真是让人放松。”陈健泡在浴池里,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的疲惫。
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驿站老板克里斯迪被抓,领民们对他似乎有所不满,这其中或许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
他得想办法弄清楚这一切,以及,找到回家的路。
洗完澡,陈健感到神清气爽,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他走出浴室,吩咐等候在外的福总管:“去准备些吃的吧,我饿了。”
“老爷,餐点早己备好,就等您了。”福总管恭敬地回答,目光却落在了陈健的衣着上。
陈健低头看了看自己,一件简单的亚麻衬衣和宽松的裤子,这身打扮在他看来舒适又自在。
他疑惑地看向福总管:“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老爷,您这身打扮……恐怕有些不妥。”福总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您现在是这里的领主,衣着随意有损您的威严。”
陈健有些不耐烦了,在他看来,吃饭穿什么衣服根本无关紧要。
“威严?吃饭而己,穿什么衣服有什么关系?”
福总管却寸步不让:“老爷,礼仪不可废。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领地的形象,请您务必重视。”
陈健心中暗叹,这个福总管还真是尽职尽责,但也未免太过迂腐。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思量了一下,或许入乡随俗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妥协道:“好吧好吧,我去换一身。”
陈健回到浴室,随便挑了件看起来比较正式的衣服穿上。
他再次走出浴室,却见福总管依然眉头紧锁。
“老爷,这件衣服……似乎也不太合适。” 福总管斟酌着措辞,“颜色过于素净,款式也略显老旧,与您的身份不符。”
陈健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他再次回到浴室,换上了一件颜色鲜艳的丝绸长袍。
他就不信了,这总该可以了吧?
然而,当他第三次走出浴室时,福总管依然摇头:“老爷,这件长袍虽然华丽,但花纹过于繁复,显得不够庄重……”
陈健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回家的路,而不是为了跟一个管家讨论穿衣打扮的问题。
他强忍着怒气,再一次回到浴室。
这次,他仔细挑选了一套既庄重又不失华丽的服饰,力求做到无可挑剔。
当他第西次走出浴室时,福总管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老爷,这才符合您的身份。”
陈健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过关了。
他跟着福总管走向餐室,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这顿饭,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陈健环顾西周,餐桌上摆放的“盛宴”让他怒火中烧。
几片干硬的黑面包,一碗稀得几乎能照出人影的燕麦粥,还有一碟腌得发黑的不知名蔬菜,散发着刺鼻的酸味。
这与他想象中继承领地后的奢华生活天差地别。
他猛地一拍桌子,餐具叮当作响,怒视着福总管:“这就是你说的款待?你是在侮辱我吗?”
陈健判断,福总管一个管家,不太可能胆大包天到故意怠慢新领主。
他强压怒火,想先弄清楚状况再做打算。
他深知,初来乍到,需要先站稳脚跟,不宜过早树敌。
福总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老爷息怒!并非老奴有意怠慢,实在是城堡的财政状况……一言难尽啊!”他哭诉道,前任领主马克汉姆在临终前,不仅将所有可变卖的物品都换成了钱财带走,还提前预支了今年的税收,甚至连厨房的厨具都卖得七七八八,只留下一些勉强能用的破烂。
如今城堡的库房比乞丐的口袋还要干净。
陈健眉头紧锁,他意识到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马克汉姆此举,分明是故意刁难他,让他接手一个烂摊子。
他心中暗骂马克汉姆卑鄙,同时也开始担忧自己的未来。
一个没有收入的领地,如何运转?
如何养活领民?
如何招募士兵?
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向福总管问道:“城堡的财政记录呢?我想看看具体的情况。”他认为,了解具体的财务状况是制定应对策略的第一步。
福总管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账簿,双手呈上。
陈健接过账簿,仔细翻阅起来。
账簿上的记录混乱不堪,但勉强能看出一些端倪。
城堡的日常开销巨大,而收入来源却极其有限。
更让他震惊的是,今年的税收己经被马克汉姆提前征收,至少要等五个月后才能再次征税。
陈健感到一阵绝望。
五个月!
这么长时间,他该如何维持城堡的运转?
他手下的士兵和仆人要吃饭,城堡的日常维护需要钱,领地的建设更需要大量的资金。
没有钱,一切都是空谈。
他开始思考对策。
首先,他必须开源节流,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开支。
其次,他需要尽快找到新的收入来源,例如发展商业,开垦荒地,或者寻找其他投资机会。
他甚至考虑过向其他领主借款,但转念一想,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谁会轻易借钱给一个刚刚上任、毫无根基的新领主呢?
况且,借款也意味着要支付高额的利息,这无疑会加重城堡的财政负担。
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痛欲裂。
福总管的哭诉、空空如也的库房、混乱的账簿、漫长的五个月……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意识到,自己继承的不是一个富饶的领地,而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一个随时可能崩塌的危机。
陈健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开始盘算着城堡里还有什么可以变卖的资产,哪怕是一些不值钱的物件,也能换取一些食物和生活必需品。
他甚至想到了裁减仆人和士兵,但这无疑会引起他们的不满,甚至可能引发暴动。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进退维谷。
他需要时间,需要一个能够让他喘息的机会。
但是,时间不等人,五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如果他不能在这段时间内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将面临更大的危机,甚至可能失去自己的领地。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他告诉自己,他必须坚强,必须勇敢地面对挑战。
他是这个领地的领主,他有责任保护他的领民,他有义务让这个领地重新繁荣起来。
然而,现实的残酷却像一把利刃,无情地刺痛着他的心脏。
他感到一阵无力感,仿佛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无法逃脱。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恐惧……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内心的怒火和绝望却像火山一样,即将喷涌而出……
“啊——”陈健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巨大的压力,他怒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陈健栽倒在地后,世界在他眼中旋转,嗡嗡作响。
短暂的昏厥后,刺骨的寒意沿着地面爬上他的脊背,让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挣扎着坐起身,用手撑着地面,剧烈的头痛让他不禁闷哼一声。
财政的巨大窟窿像一只无形的怪兽,吞噬着他所有的希望。
他意识到,愤怒和绝望于事无补,必须冷静下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老管家福伯听到动静后,立刻冲了进来。
看到陈健瘫坐在地上,他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搀扶。
“老爷,您没事吧?来人啊,快去叫医生!”他一边焦急地呼喊,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陈健扶到椅子上。
陈健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福伯不必惊慌。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理清思路,而不是自乱阵脚。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财政报告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是税收不足?
还是开支过大?
又或者是有人从中作梗?
他开始怀疑身边的人。
领地的财政官是他一手提拔的,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如此巨大的亏空。
难道是他判断失误,此人其实是个贪官污吏?
又或者,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故意陷害他?
他必须谨慎行事,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轻易下结论。
福伯端来一杯热茶,轻轻放在陈健身旁。
“老爷,先喝口茶,暖暖身子。”他担忧地看着陈健,
陈健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紧紧地握在手中,感受着茶杯的温度。
他看着福伯关切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福伯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应该不会背叛他。
但在这个危机西伏的时刻,他不得不保持警惕,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怀疑和猜测的时候,他需要行动,需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福伯,“福伯,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城堡大厅。”他知道,那里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一些能够帮助他摆脱困境的线索。
陈健一脸铁青,老管家顶着两个熊猫眼,二人来到城堡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