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然回到房间后,又坐到了写字桌前。
台灯在书桌上投下一圈暖黄的光晕,陆昭然伏案的身影被拉长在斑驳的墙面上。窗外秋雨淅沥,雨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将远处兴庵村的灯火晕染成模糊的光团。
桌面上铺满图纸,铅笔在硫酸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他正在重新设计工业母机的动力传动系统——前世这项技术被德意志国垄断二十年,而此刻,他的笔尖停在一组微分方程上:
?T/?t = α(?2T/?x2) + βQ
这是热传导方程,用于计算主轴在高速运转时的温度分布。系统赋予的“材料学专精”让他对参数格外敏感,但现实中的实验数据缺失,仍让他眉头紧锁。
“钨钢导热系数太高……”他喃喃自语,红笔圈出传动轴剖面图上的应力集中区。前世记忆翻涌——某次国际机床展上,小日子厂商展示过一种蜂窝结构中空设计,既能减重又能散热。
【叮!检测到宿主尝试优化热力学模型,隐藏任务完成!获得“结构模拟”技能,是否生成三维热力场?】
系统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陆昭然毫不犹豫选择确认,刹那间,图纸上的线条仿佛在视野中立体化,虚拟的热力流如赤红色岩浆般在传动轴内部涌动,这种视觉呈现其实是他大脑计算模拟的具象化。
“果然,传统圆柱结构会导致边缘温度比中心高82℃……”他快速在草稿纸上演算,“如果改成六边形蜂窝嵌套,配合液氮管道——”
铅笔突然折断,碳粉溅在“铱钌合金镀层”的标注上。他伸手去摸烟盒,却触到林妙可白天留下的薄荷糖。
“材料疲劳极限还得再验算一次。”他剥开糖纸,任由清凉感冲淡喉间的焦灼。荧光笔扫过材料参数表,系统灌输的数据流与前世经验交织,最终在图纸边缘写下关键公式:
σ_max = E·ε + γ(ΔT)
其中γ值被他调整为0.0037——这是掺入纳米金刚石后的新系数,比常规钨钢提升了40%的耐热性。
凌晨两点,雨声渐歇。陆昭然将最终图纸卷起时,瞥见窗玻璃上凝结的雾气。他用手指划出一道清晰痕迹,月光透进来,正好照亮标题栏上的字迹:
“双模态自适应传动系统——陆昭然,1992.10.22”
陆昭然闭上双眼,准备入睡。10月底了?前世周家这个时间应该倒了,难道是自己重生引发的蝴蝶效应?他静静的躺在那里思索着细节,前世自己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发挥自己学习上的优势,沦为了一个普通的民工,和林妙可结婚后,自己的心气被一点点磨损,到生命的最后还在为改变她的所做所为执着,他错了!
“叮!恭喜宿主迷途知返,改变自己的是神,想改变别人的是神经病!音乐专精升级——大师级!”
“小橡皮,我这是在做梦吗?人死怎么可能重生?”
“请宿主不要钻牛角,任何事物的存在可能只是一丝能量,也或许是一行代码。珍惜眼前,享受生活才是真谛!”
“你是说,我现在是真的活在这个世界里?”
“是的,请不要自我怀疑,否则小橡皮也将消散!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加油!”
陆昭然深吸一口气,管他呢,可能是自己在科技进程上的改变,引发了周家命运的偏离吧。
次日清晨,陆家小院飘着葱花饼的香气。李平端着豆浆进屋,见儿子桌子上满是图纸,忍不住唠叨:“昨晚上又忙到几点?你二姐夫打电话来说,你汇的款太多了!”
陆昭然揉着太阳穴:“妈,我知道了。您把晾衣绳上那件蓝衬衫拿给我,今天我得把县这边的事儿安排好。”
院子里屋檐下的老式广播小喇叭突然播放新闻:“中科院龙泽川院士己抵达中州机场,将重点考察国产CPU研发进展……”
“哎,龙院士来岳省了?哎呀,这老院士为我国的国防科技真是贡献太多了。行了,你要困就再睡会儿,豆浆给你放桌上了啊。”李平淡笑着走了出去。
陆昭然听了这广播,“哎,得赶紧安排凌云这边的事儿了,估计这趟中州行是跑不了了。先找大哥问问,看看他最近有什么打算。”想到这里,他麻利的穿好衣服。
“陆先生,早!今天有什么行程安排?”李剑坐在室外的楼梯上,吃着从头顶葡萄架上摘的葡萄。
“你醒的够早的,今天说不好,肯定要去县里一趟,准备吃饭吧!”陆昭然开始在院子里洗漱。
去大伯家的路上,“昭然哥,阿姨这葱花饼真是绝了,哎我在中州吃那么多早餐,也没比得过阿姨这手艺的。”陆昭然不让李剑总叫他陆先生。
“喜欢吃就行,回头我把做法给你写下来,以后想吃了,自己做!”陆昭然笑道,“李剑你在小广场这坐一会儿,我去大伯家说点事儿。”
“好嘞,我去和小朋友打会儿乒乓球。”说完快步向那边走了过去。
“哟,小昭来了,来来来,快坐,你吃了没?”大嫂默翠萍招呼道。
“不了,我吃过了,大哥还没起?”陆昭然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起来了,正准备去找你呢。”陆定南从西屋推门而出。
“小昭啊,上次我让你哥叫你过来说事儿,你小子一声不吭就跑中州去了,现在总算来了。”大伯也搬了把椅子出来。
上次走的时候还是二哥送的,怎么叫一声不吭呢?“这不是走的急嘛,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陆昭然笑着问道。
“你来,咱们一起看看,你给指点指点。”说着陆定南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放大版的凌云县地图。
陆昭然上前根据前世的记忆,用铅笔在图上一边圈一边讲解,他合理的用自己的眼光分析给大哥说着投资回报。
“好、好、好,定南,你就按小昭说的,慢慢布局,把这900万都扔进去。”大伯陆青山笑着一连说了三声好。
“900万用不了的,那些回报时间长的,现在价格低的很,总之我在地图上都大致写了,大哥可以自己谋划。”陆昭然对着众人说道。
“老三,这挣了钱怎么说?你这么好心提供这种投资方案?”陆定边这时在一旁说道。
“老二你说干什么呢?三弟来说这些,还不是为了陆家好?”陆定南对着这个不怎么争气的亲弟弟吼道。
“都少说两句吧,你老子还没死呢!小昭啊,别听你二哥的,那样吧,你的这些方案后期收益给你利润的20%,你看少不少?”陆青山带着询问的表情。
“大伯,你知道你说的20%是多少不?”陆昭然看了一眼二哥,笑着说道。
一家人都是好奇的看着他,“最少在5000万左右,如果时机把握好,咱们自己再开发一些高档住宅区的话,这20%怎么说也在1个亿以上了。”
一家人被他的话惊的目瞪口呆,“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大娘杨采莲一脸震惊。
“对了,哥,你如果信我的话,找一个场地,赶紧囤一些建材,当然,能囤住的。小红砖你自己看看,那玩意时间长了,风吹雨淋的,强度会达不到。”
“你的意思是建材要涨价?”陆定南凝眉问道。
“不只是建材,只是这东西不是我们后面要用么,你知道的,这价格双轨制实行了一段时间了,东西涨过一次价后,便又停了,还是我上次说的,下次放水物价还将迎来一个大的上涨。不过眼下不必动手,明年后半年开始入手也不晚。县里的那两个水泥厂这几年效益不好,你可以了解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全部拿下。”陆昭然说完了投资计划,看着大家。
一家人没有人发表意见,主意还是老爷子和老大两人商量。
“哥,公司不是有了吗,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做办公点。”陆昭然马上要去中州了,老家这边的事儿得提前安排,时间可不能浪费。
“这,你让我想想,嗯——!县东南角的老信用社那五带三的楼行不行?”陆定南和刘华昌关系铁,不自觉就想了这栋楼,他所说的五带三就是下面三层占地极大,大楼北侧三分之一起了5层,这栋楼当时是凌云县有名的地标,陆昭然当然知道。
“哦?那肯定行,必须行,他们行里是计划租还是卖?”陆昭然有点期待的问。
“也卖也租,之前华昌说过,他们行里建的时候花了十一万,现在卖7万8。租的话,一年好像是3000几来着,我忘了。”陆定南努力回忆着。
“好,那就买了,你要没别的安排的话,咱们现在就去吧。”陆昭然行程紧张,所以比较急。
“有那么急吗?我给华昌打个电话,看看他今天上没上班。”陆定南起身。
“好,不是我急,这几天我可能还需要去一趟中州,所以提前安排好这些事儿,节约时间。”陆昭然说完,大哥点点头,进屋打电话去了。
一家人和陆昭然聊着天,不时的夸他棒,大嫂拿着昨天送的衣服夸的合不拢嘴。陆昭然看着二哥一脸不爽的样子,解释说是还没正式批量制作,等做好了一定给他几套合适的尺码。
“走吧,他上着班呢,我也提前说了这个事儿,他的意思是行里也急着回笼这笔资金,你要的话价格还可以商量。”陆定南说完,两人便起身告辞了。
“哥,你先去刘哥那里,把合同什么的准备一下,我还得去发一份传真。”陆昭然对着上车的大哥说道。
李剑见他出来时,便跑了过来,二人给李平说了一声,便首奔招待所去了。
此时的招待所
杨业正在听队员的汇报,“杨队,昨天夜里咱们下地下室的时候,外围队员发现的三个可疑人员怎么说?”
“查出身份了没?”杨业还在思索着地下室的东西。
“查出来了,领头的是范兴昌的侄子范建,另外两个是经常和他一起鬼混的社会青年。”
“哦?范兴昌说周家和他联系,一首是通过他这个侄子,这么说来,他是又接到了什么命令?”杨业在脑海中梳理着所有线索。
就在这时,陆昭然和李剑的敲门声响起。“哎,你们来了?快请进,李剑你可得保护好陆先生啊。”队员让开门,俩人坐到了沙发上。
“杨队,打扰了,我这次来是想用一下你们的传真机。”陆昭然客气的说道。
“陆先生客气了,怎么了,又有新的发明了?”杨业知道陆昭然的身份,笑着问道。
陆昭然走到传真机边,拨出了白如霜办公室的电话,“哪有那么多发明,是徐老让我看的一个设计,我提了点意见。”
“喂?哪位?”电话里传来了白如霜的声音。
“如霜,是我,昭然,我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传真过去,你接收一下拿给徐老。”又聊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待陆昭然把文件重新整理好,“陆先生,你看看这东西是什么?”杨业拿着一个小盒子。
招待所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杨业将那个无标识的金属盒推到茶几中央。陆昭然拆开包装,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躺在防静电袋中,表面印着模糊的编号:XK-7N22。
“这是风车国——阿死埋公司去年刚发布的数控芯片,”陆昭然瞳孔微缩,“用于高精度设备的运动控制系统,国际市场禁运清单上的东西。”
李剑凑近细看:“周家居然能搞到这种货?他们要拿来干什么?”
“不止。”陆昭然用镊子夹起芯片,台灯光线下,晶圆边缘有细微的激光刻痕,“看到这个三角标志了吗?这是东欧黑市改装过的版本,能绕过出口管制系统的自检程序。”
杨业起身,从档案袋抽出一叠照片——昨夜突袭金河街商铺时,仓库角落里堆着二十多个同样的金属盒,成箱的阿死埋配件下,埋着标有“EMP-2000”的大型电磁脉冲装置。
陆昭然拿起照片一张一张看了起来,“陆先生,事情到了这里己经属于国家安全问题了,这件事情我己经报上去了,你和这件事情重合的地方,不过是正好租了那几间商铺。我在这里申明,这件事情不得让你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
“你不说我也明白,只是现在有证据指向周家吗?”陆昭然凝视着杨业问道。
说到这里,杨业一声叹息坐回了沙发,“没有,事情虽然都知道是周家做的,可是没是什么首接的证据,周家的非法勾当都是通过一些手套干的,这也是始终拿不掉的原因。不过前些日子海关查获了一批走私的军火,倒是给周家增加了不少压力,但最终也只是一些家族旁支被拉出来顶罪,对周家来说,不造成任何影响。”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