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白家老宅
紫砂杯底轻叩红木桌面，袅袅檀香在白启明指尖停顿的刹那微微凝滞。“国之栋梁...”老人重复着龙泽川的评价，目光扫过儿子刚放下的项目书，“这西个字，他当得起。”
冷云瑶将羊绒披肩拢紧了些，柔声接话：“这是商务部今早收到的申请——以‘砺锋科技’名义申报的民用无线通讯公司。”她望向白为民，“如霜用军区大院为测试点递交的材料，试点就定在信息大队的家属院。”
白为民立刻从公文包抽出文件夹。泛黄的草稿纸上，炭笔勾勒的矩形装置线条凌厉，下方标注着蝇头小楷：
「1.实时语音传输（≤0.5秒延迟）
2.文本信息交互（支持百字报文）
3.紧急定位功能（联动天网系统）」
页脚处龙飞凤舞签着“陆昭然”三字，墨迹力透纸背。
“胡闹！”冷云锦突然出声，“军区大院成了试验场？电磁干扰伤到设备怎么办？”她指尖点在“实时定位”条目上，“这等于把军事驻地坐标暴露在民用网络！”
“所以需要物理隔绝。”白启明枯瘦的手指划过图纸天线部位，“小陆己经给出方案了，用独立频段，加装信号过滤器——江家老三在通信部管频谱分配吧？”老人抬眼看向儿子，“明天你亲自去找江来潮，就说我白启明欠他个人情。”
白为民郑重颔首。窗外最后一线暮光掠过“无线通讯”西个字，将纸面镀成暗金色。国家战略研究院副院长靠回躺椅，闭目轻叹：“从卫星到手机...这小家伙画的不是图纸，是未来二十年的国运啊。”
燕京招待所·203房
台灯在卫星轨道图上投下暖黄光晕。陆昭然笔尖悬在近地轨道某处，墨滴将落未落时，房门传来三声轻叩。
“进。”他笔锋顺势下滑，墨迹流星般贯穿纸面。
苏晚晴捧着文件夹率先踏入，沐婉琳提着保温食盒紧随其后，白如霜反手锁门时军靴在地毯上碾出轻响。“展台验收通过了。”苏晚晴将效果图铺在卫星图上方，雪白灯光下T台如利剑刺穿星空，“意利《VOGUE》主编预订了前排座位。”
沐婉琳揭开汤盅，党参鸡汤的蒸汽模糊了陆昭然的视线：“王家的‘霓裳国际’把压轴模特换成超模李薇，媒体通稿发了一整天。”她舀起汤勺吹了吹，“他们展位就在我们斜对面。”
“跳梁小丑。”白如霜抱臂倚着窗台，灯光在她耳环上洒下碎金，“王彬下午去后勤部闹着要加装射灯，被警卫架出去了。”她忽然转头看向陆昭然，“周家走私稀土的证据链里，有批货是从王家码头转港的。”
笔尖在纸上微一停顿，留下了一个小墨团。陆昭然合上钢笔笔帽：“跳得越高，摔得越惨。”他目光扫过三张风格迥异却同样明媚的脸，“明天彩排，让他们先狂欢。”
苏晚晴忽然抽走他手下图纸。灯光下碳素线条交错成恢宏星网，密密麻麻的公式如群星环绕轨道。“这是...”她指尖拂过“抗干扰算法”标题，“时装秀结束后就做这个？”
“己经开始了。”陆昭然将鸡汤推还给沐婉琳，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密码本递到白如霜手边，“试点区域通讯协议，需要信息大队做压力测试。”
白如霜着封面烫金的国徽，俏皮的将本子按在胸口：“保证完成任务。”窗玻璃映出她微微发红的耳尖，和沐婉琳递到陆昭然嘴边的汤勺。
王家别墅·主卧
真丝床单在张小婷身下拧成污浊的漩涡。王彬喘着粗气翻下床，啤酒肚在月光下泛着油光。“妈的，陆昭然...”他抓起红酒瓶灌了一口，残酒顺着下巴滴到张小婷淤青的背上。
张小婷触电般绷紧身体。三小时前这双手扼着她喉咙往墙上撞时，她眼前闪过的却是荣都酒店里那个挺拔的身影——陆昭然拂袖间放倒保镖的凌厉，王彬压在她身上时的肥肉震颤，两幅画面在疼痛中反复交叠。
“苏晚晴那个贱人！”王彬突然将酒瓶砸向梳妆台，玻璃爆裂声惊得张小婷蜷缩起来，“明天老子要她们在T台上裸奔！”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张小婷挤出娇嗔：“霓裳国际的珠宝系列还没亮相呢，李薇走秀时全身戴满钻石，闪光灯都能晃瞎她们...”话未说完就被揪着头发拖下床。
“你懂个屁！”王彬鞋底碾着她手指，“陆昭然攀上白家才敢这么狂！等周道少爷出来...”暴怒忽然转为阴笑，“听说他有个相好在凌云县开店？”
张小婷疼得抽气，却瞥见王彬手机屏幕亮起“周不凡”的来电。这个周家旁支子弟的名字，像根毒刺扎进她眼底。
领秀酒吧·VIP包厢
江流海舌头打结地举起轩尼诗：“让、周...周少放心！我三叔管着通信部批文！”酒液顺着下巴淌进阿玛尼衬衫，染红胸前趴着的女大学生衣领。
角落里的周不凡擦着冷汗赔笑，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周道被捕后传来的密信：「找江家要批文捞人」。可眼前这位爷连酒瓶都拿不稳...
“批文算个球！”江流海突然掀翻果盘，水晶葡萄滚进女伴衣领，“白家压着稀土案谁敢插手？除非...”他醉眼猛地盯住周不凡，“搞到陆昭然和境外勾结的证据！”
震耳电音吞没了周不凡的应答。
燕京·子夜
陆昭然推开窗户，夜风卷着苏晚晴遗落的香水味掠过卫星图纸。手机在桌面震动，李剑的加密简讯在屏幕炸开：「杨业出现脑电波反应！」
远处霓虹照亮他半边侧脸，三个姑娘的笑闹声在隔壁房间隐约可闻。风暴正在未标注的坐标点悄然汇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