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陌尘的车子一路飞驰,最终在一片荒凉的郊区荒野上停了下来。这里人迹罕至,西周唯有微风轻轻拂过野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刚刚跨出车门,便看到一个老妇人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那老妇人竟是纳西儿?纳西儿为什么会在这里等厉陌尘?莫不是潘西村出什么事情了?还是说是西尔,或者是青麦儿?
纳西儿一走近厉陌尘,双手便开始往他身上大力一顿打,满脸怒容,神情激动,歇斯底里地大声咒骂。渐渐地,她脸上的怒气被悲伤占据,她开始掩面哭泣,肩膀止不住地剧烈颤抖,最终无力地倚在厉陌尘身上。
厉陌尘顺势扶住了了她,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头跟她说着话。
大约过了五分钟,纳西儿情绪渐渐平复,两人一起沿着小路往荒地深处走去,陈旭则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待他们身影远去约20米后,李乐颜才迅速付好车费,从出租车上下来,不远不近得跟在他们后面。
荒地的最深处是一个旧仓库,周围乱草丛生,明显废弃己久。
厉陌尘和纳西儿刚走近仓库,仓库门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七八个男人,为首的正是那天到纳西儿店里讨赌债的带头大汉。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仿佛一只等待猎物的饿狼。
果然是为了赌债!李乐颜心中一紧,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心里禁不住发慌。
“不是让你一个人过来吗?”带头大汉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到纳西儿面前,用下巴指了指厉陌尘,“你带他来干什么?”
厉陌尘率先挺身而出:“钱的事,我可以帮她解决。”
“哦?”原来是大款!带头大汉挑起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厉陌尘,贪婪地舔了舔嘴唇,“那就一起进来吧。”
看到陈旭也要跟着进去,带头大汉回头用手指指着他,摇了摇手指:“你,留下!”眼神中充满了警告。
厉陌尘回头给了陈旭一个眼色,示意他留下。
砰!
仓库那沉重的铁门被猛地关上,整个空间仿佛被黑暗吞噬,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昏暗。
偌大的仓库,唯有高处几扇狭小的换气窗,犹如几双冷漠的眼睛,窥视着这压抑得令人窒息的仓库。阳光无法穿透那厚重的尘埃,空气凝滞不动,弥漫着腐朽与恐惧的气息,让人感觉无比压抑,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
“青麦儿呢?他在哪里?我要见到他!”纳西儿的声音因焦急而颤抖,带着一丝绝望在这空荡的仓库里回响。她的心如被烈火焚烧,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又努力克制着不让它落下。
“别着急嘛,肯定会让你见到的……”带头的大汉那拖长的语调如同一把钝刀,在纳西儿的心上一寸寸割着,话语中透露出慵懒与傲慢,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不慌不忙地朝旁边打了个响指,那声音在寂静的仓库中显得格外刺耳。角落的灯光随即亮起,昏暗的灯光下,映照出一片惨烈的景象。
“看,这不是好好的吗?”带头大汉嘴角扬起一抹邪笑,那笑容如恶魔的嘲讽,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后漫不经心地往后甩了甩手,仿佛在指挥一场残酷的戏剧。守在青麦儿身边的人立刻用力朝青麦儿踢了一脚,那动作粗暴而无情。
早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青麦儿本能地哼了一声,那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手脚上的铁链在地上拖动,发出“淅沥淅沥”的声响,那声音在纳西儿听来,如同一阵阵雷鸣,震撼着她的心灵。
“青麦儿!”纳西儿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那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儿子身上,心中痛苦如潮水般涌来,一声大喊从喉咙深处迸发,带着无尽的悲愤。即便是最坚韧的心,在此刻也被击得粉碎。她咬紧牙关,牙龈渗出一丝血迹,目光如炬,狠狠瞪向带头大汉,“你们简首不是人!你们这群畜生,会遭到报应的!”
“他欠了我们钱,欠债还钱本就天经地义。还不上钱,我们总得讨点利息吧。”带头大汉轻描淡写地回应道,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仿佛在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纳西儿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冲他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你们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折磨一个无辜的人,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不就是欠你点钱嘛,我们把钱还了就是。12万是吧?给你。赶紧放人!”厉陌尘适时地走了出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将手中的支票递给带头大汉。
带头大汉接过支票,笑了笑,那笑容充满了贪婪与狡诈。他用两只手指轻轻弹了弹:“先生果然爽快!不过,现在可不是12万了,而是24万。”
“24万?!你这是坐地起价?!还讲不讲道理了?!”纳西儿激动地冲上前质问,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陷入肉中,却感觉不到疼痛。
带头大汉嘴角一歪,招呼旁边的手下,手下立刻将一张纸递到他手中。
他双手拿着那张纸,展示给厉陌尘和纳西儿看:“看清楚,这是纳西儿亲笔写的欠条。他还不上12万的债务,又跟我赌了一把,如果赢了,之前的债务一笔勾销,可要是输了,债务翻倍。结果呢,他还是输了。你们看,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24万的欠条,还有他的手印!”
纳西儿看着那张欠条上的字,只觉得浑身一软,双腿无力地跪倒在地,脸上灰白如纸,泪水无声地滑落。她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可怎么办啊……我们怎么办啊……”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被这黑暗的仓库吞噬。
厉陌尘拧了下眉:“24万是吧?没问题,回头我再给你支票,你现在先把人放了。”
“先生果然爽快!不过,我现在不要这个钱,我……”带头大汉用舌头顶了顶两边的腮帮子,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