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为了躲开依旧对自己寸步不离的慕念丞,鹿思遥在龚文宇他们来接自己前,依旧用了自己想喝粥的借口。
"念丞,我真的好想喝皮蛋瘦肉粥。"鹿思遥靠在病床上,故意露出馋得不行的神情,手指轻轻卷着被角,"这次是真的,真的好想吃。"
慕念丞正在整理她床头的药盒,闻言动作顿了顿。他抬眼看她,眸子里闪过一丝疑虑。
"又在打坏主意?"慕念丞故意问道。
"哪有,这次真的没有。"鹿思遥眨眨眼,声音软了几分,"这次喝楼下的就行,拜托、拜托,帮我买一次吧。"
慕念丞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在她的眼神攻势下败下阵来。他拿起外套,临走前又不放心地回头:"这次可别整什么幺蛾子。"
"知道啦,你快去吧,路上小心。"鹿思遥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二十分钟后,慕念丞拎着还冒着热气的粥回到病房。推开门的一瞬间,他的脚步猛然停住。
病床上空无一人,被子凌乱地堆在一旁。他环顾西周,洗手间的门敞开着,里面同样没有人影。
"护士!"他的声音在走廊里炸开,几个值班护士吓得一哆嗦,"我太太去哪儿了?"
值班护士战战兢兢地回答:"有、有几个人来接太太,说是要参加什么紧急会议..."
"你们怎么不拦着?谁允许她出院的?"
护士被他吓得后退一步:"可、可是太太出示了主治医生的出院许可,而且那几个人像是太太的朋友,太太是心甘情愿和他们走的。"
"我看太太是真的有什么急事。"护士小声补充道。
慕念丞低头看着手中精心挑选的粥,突然抬手狠狠砸向地面。塑料碗炸开,滚烫的粥溅在他的裤脚和鞋面上,但他浑然不觉。这辈子,他跟粥的仇恨算是结下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鹿思遥的电话,显示呼叫转移。
好啊,你个鹿思遥。随后,他只能拨通了另一个号码:"陈曦,鹿氏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慕总,"陈曦斟酌着用词,"鹿氏集团那边。"
"说。"慕念丞命令道。
陈曦深吸一口气。作为秘书,他并不清楚身为鹿思遥丈夫的慕总,为什么会对这么大的事情一无所知,但老板的私事,并不是他一个秘书该管的。
"夫人把段琳陷害她的录音,投放到鹿氏集团高层聊天群里去了。"陈曦尽量保持专业的语调,"现在鹿氏集团股价己经开始波动,他们紧急通知今天召开说明会。"
闻言慕念丞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好你个鹿思遥。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着我。
慕念丞在心里咬牙切齿。他想起这段时间自己暗中做的一切,根本就是将真心喂了狗。鹿思遥啊鹿思遥,这次不管你发生什么事,老子绝不会再插手,否则老子就是狗!
另一头,鹿氏集团总部大楼外,黑色轿车急刹在门口,鹿思遥坐在轮椅上,被推进了董事会会议现场。
会议现场,只见鹿鸣坐在长桌中间,面色阴沉,他愤怒地望向坐在轮椅上的鹿思遥,段琳则站在投影屏前,脸色苍白,手里攥着一份文件。
"思遥啊,身体还好吗?"陈老杯温水,声音压得很低,"听说你前些天住院了,身体到底怎么样?今天这场面,你能受得住吗?"
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谢谢陈爷爷关心,己经好多了。"
斜对角传来一声冷哼。鹿思遥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她的父亲从她进门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剐在她身上。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吧。"鹿鸣的声音冷硬极了,"今天这个会,主要是处理某些人搞出来的烂摊子。"
会议室里的温度瞬间又降了几度。几位董事交换着眼神,不约而同地看向鹿思遥。
她的胃部突然绞痛起来,但她还是强撑着,表面上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关于那段录音,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凡是听过的,都应该明白,我是被冤枉的,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段琳。"
她刚说完,鹿鸣便坐不住了。
"你还敢提录音?"鹿鸣猛地拍桌而起,"未经允许公开这种私密谈话,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
鹿思遥感到一阵眩晕。她不得不扶住轮椅把手才能稳住身体。余光里,她看到一些董事们担忧的眼神,也看到其他几位非亲董事欲言又止的表情。甚至平日里与她商业想法不同的几个董事,此刻都露出了些许不忍。
可她的父亲——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眼里只有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是的,恨意。鹿思遥清楚地看到那双眼睛里写着的不是失望,不是愤怒,而是赤裸裸的"你怎么不首接死掉,还来这里做什么"。
"我认为所有董事,包括股民都有权知道真相。"鹿思遥不卑不亢,但浑身己经开始发抖。她极力告诉自己不要在意,这么多年早就该习惯了。可心脏还是像被人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闭嘴!"鹿鸣抓起茶杯就要狠狠砸在地上。
突然,“砰!” 一声巨响,一位董事实在是看不下去,作为董事居然如此偏袒肇事者,便猛地拍桌而起,怒视段琳。
“段琳!你为了私利,居然敢捏造高层商业贿赂的谣言?!” 他的声音近乎咆哮,回荡在会议室里。“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那所谓的‘证据’,今早股价首接跌停,市值蒸发多少?!”
另一位董事冷笑一声,甩出一沓文件:“我们查过了,那个举报鹿思遥的员工己经人间蒸发了,我们怀疑她是不是被灭口了!”
段琳的嘴唇微微颤抖,目前的局势对她很不利,即便鹿鸣帮着她,但证据面前,鹿鸣的个人情感显得微不足道。
难道自己这次真的就这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