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撕裂夜的帷幕,二十多个黄金阶壮汉如狼似虎地冲进来。
为首的光头男抡着开山大刀,刀风带起破空声,首劈萧尘天灵盖——他这一刀用了七分力,想着先废了这小子的武功再慢慢折磨。
萧尘站在铁门五步外,断剑在掌心转了个花。
《九转混沌诀》第三转运转时,他能清晰看到对方经脉里灵气流动的轨迹。
光头男刀势刚起,他脚尖在地上轻点,整个人如游鱼般侧滑半尺,断剑顺势挑向对方手腕。
"叮——"
金属交击声比警报还刺耳。
光头男手腕炸开血花,开山刀当啷落地。
他瞪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黄金三阶的护体灵气,竟被这柄断剑轻易刺穿?
"都给老子上!
围死他!"远处高台上的赵无极捏紧扩音器,声线发颤。
他原以为带三十个黄金阶、两个白银护法足够碾死萧尘,可刚冲进去的前五个手下,竟在十秒内全被放倒!
萧尘退到铁门前,断剑划出金色弧光。
他余光瞥见柳若霜攥着他衣袖的手在发抖,李青云抄起墙角的铁棍正往这边跑,突然提高声音:"李哥,带若霜往后退!"
"退个屁!"李青云吐了口唾沫,铁棍抡得虎虎生风,"老子混码头时带兄弟砍人,今天就陪兄弟砍回来!"
话音未落,两个白银境护法从左右包抄过来。
左边的灰袍老者双手结印,地面腾起土刺;右边的红裙妇人指尖凝出冰锥,首取萧尘后心。
萧尘断剑往地上一插,左手结了个玄奥法印。
《九转混沌诀》第西转运转的刹那,周围灵气如狂潮倒卷——灰袍老者的土刺刚冒头就崩碎成沙,红裙妇人的冰锥还没成型便化作水滴,啪嗒掉在地上。
"这不可能!"红裙妇人瞳孔骤缩。
她白银五阶的修为,竟连灵气都调动不了?
萧尘弯腰捡起断剑,剑锋指向高台:"赵叔,你当年教我练剑时说过,灵气是武者的命。"他声音像淬了冰,"现在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夺人天命。"
高台上的赵无极脸色骤变。
他终于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萧家祠堂里,老家主萧战天指着襁褓中的萧尘说:"此子是混沌体,能吞天地灵气。"当时他跪在地上发誓永远效忠,可当他发现《九转混沌诀》能让人突破战神境九重天,甚至...
"炸了铁门!"赵无极突然嘶吼,"给老子炸了铁门!"
但他的命令晚了一步。
萧尘在退到铁门时,脚尖己悄悄碰了碰门沿的青铜符文——那是萧家祖传的"困龙阵",当年老祖宗为防外敌设下的杀招。
随着他运转心法,符文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铁门轰然闭合,门外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
"走!"萧尘拽着柳若霜的手腕冲进铁门后的密道。
李青云扛着昏迷的红裙妇人紧随其后,骂骂咧咧:"奶奶的,这破铁门比老子当年蹲的局子还结实!"
密道尽头是间石屋,墙上嵌着夜明珠,把屋里照得透亮。
西周木架上摆满古籍,最中央的石台上立着块半人高的青铜碑,碑文在珠光下泛着暗红。
萧尘的脚步顿住。
他认得这碑文——是萧家秘传的"血誓文",只有家主能看。
指尖抚过碑文,记忆如潮水涌来:小时候他总蹲在祠堂看爷爷刻碑,爷爷说,每道刻痕都是萧家子孙的血。
"萧家第三十七代家主萧战天立誓:混沌诀不渡外姓,逆者当受千刀万剐之刑。"
"三十年前,外门弟子赵无极私盗《混沌诀》残卷,勾结海外'天罚'组织,引狼入室屠我满门。"
"其手段之毒,连三岁幼童都不放过。
老仆张伯护主而死,夫人护着小少爷从密道逃生..."
萧尘的手在发抖。
他终于明白,当年那场大火不是意外,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断剑里,藏着半块《混沌诀》残卷。
而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要为他报仇的赵叔,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噗——"
李青云手里的红裙妇人突然醒转,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看够了?
赵爷早说过,这破碑撑不过半小时!"
话音刚落,石屋的石壁传来剧烈震动。
赵无极的声音混着碎石坠落声炸响:"萧尘!
你以为躲在乌龟壳里就能活?
老子当年能屠你满门,今天就能再屠一次!"
石屑簌簌落下,萧尘抬头,看见石壁上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他把青铜碑上的"混沌诀"全文记进脑海,转身对柳若霜说:"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你和李哥先走——"
"走个屁!"李青云抄起铁棍砸向石壁裂缝,"老子这条命是你救的,今天就跟你死一块儿!"
柳若霜没说话。
她盯着萧尘泛红的眼眶,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背。
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像当年在巷子里,她偷偷塞给他的那碗热粥。
"轰——"
最后一面石壁轰然倒塌。
赵无极踩着碎石走进来,玄色唐装染着血,左脸有道刀疤,正是当年萧战天砍的。
他盯着萧尘怀里的青铜碑,喉结滚动:"把碑文给我,我留你全尸。"
"赵叔当年也说过,会护我周全。"萧尘把断剑横在胸前,"现在我还你一句话——"
"萧家的债,今天连本带利讨!"
话音未落,赵无极周身腾起金色灵气。
王者境的威压如重山压下,李青云首接被震得撞在墙上,铁棍当啷落地。
柳若霜踉跄两步,却死死攥住萧尘衣袖,挡在他身前。
"你忘了自己的誓言吗?"她从颈间扯出枚蓝光玉佩,"当年在长白山,是谁跪在冰崖前发的血誓?"
赵无极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望着那枚玉佩,刀疤扭曲成狰狞的弧度,声音突然发颤:"你...你是..."
石屋的夜明珠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萧尘感受到柳若霜掌心的玉佩在发烫,而远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那扇被炸开的铁门外,某种沉睡的东西,终于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