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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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石器时代收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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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妙十二
作者:
甯初
本章字数:
10254
更新时间:
2025-06-06

子此时此刻,寒冷的空气仿佛被剑齿虎的腥臊之气所包裹,从便利店门缝中钻了进来。青茵蜷缩在收银台下,借着冰柜发出的微弱幽光,紧紧地盯着电子钟。然而,那数字却如同被定格一般,始终卡在“06:00”这个位置,丝毫没有要跳动的迹象。

原本应该在这个时候如约而至的晨光,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刺破黑暗,照亮这个小小的便利店。透过玻璃门,青茵看到的并不是早班公交车的身影,而是一群裹着兽皮、全身涂满赭石颜料的人影在晃动。

伴随着货架的震动,桶装水瓶上开始渗出冰河时期的白霜,而那些原本印着卡通笑脸的薯片包装袋,此刻也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影响,上面的笑脸正逐渐扭曲成岩画中野牛图腾的模样。

“来了。”青茵的心中涌起一阵紧张,她紧紧地攥住了最后一瓶防狼喷雾,仿佛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自从故障发生后的第七天起,这群来自旧石器时代的猎人们,就己经将这个散发着光芒的“岩穴”视为神域一般的存在。

终于,兽皮帘被一根骨矛挑开,一股篝火的味道夹杂着浓烈的体臭扑面而来。为首的猎人脸上涂着三道泥浆,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黏在了青茵手中点燃的打火机上。幽蓝的火苗在黑暗中跳跃着,仿佛是一只神秘的精灵,轻盈地舞动着身姿。它的光芒照亮了洞壁上渗水的钟乳石,那些钟乳石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晶莹剔透,宛如梦幻中的水晶宫殿。

然而,这美丽的景象并没有让猎人感到轻松,相反,他的眼中升腾起一股敬畏之情。他凝视着那幽蓝的火苗,仿佛它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使者,带着某种未知的力量和秘密。

青茵深吸一口气,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的咚咚声。她紧紧握住打火机,将它高举过头,火苗在她的手中突然猛地蹿高,像一条凶猛的火龙,瞬间吞没了冰柜顶的日光灯管!

刹那间,刺目的白光如同一颗微型太阳降临在洞穴中,整个空间都被耀眼的光芒所笼罩。猎人惊恐地跪倒在地,他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瓷砖地面,身体因恐惧而颤抖着。他手中的骨矛也滚落一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就在这时,冰柜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小小的身影滚了进来。那是首领的女儿阿朵,她的小脸被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呼吸急促。女人急忙上前,掰开阿朵干裂的嘴唇,然后指向冰柜里己经融化的“八喜”冰淇淋。

青茵迅速舀起一勺冰淇淋,小心翼翼地递到阿朵的嘴边。阿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她迫不及待地吮吸着那冰凉甜腻的“雪山精灵乳汁”,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随着冰淇淋的入喉,阿朵滚烫的呼吸竟然暂时平缓了下来。

女人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阿朵,看着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弛。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狂喜,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女人激动得浑身颤抖,她迅速伸手扯下颈间的一串狼牙项链。那串项链在她手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仿佛是她内心喜悦的共鸣。她毫不犹豫地将项链塞进青茵的手心,仿佛这是她最珍贵的宝贝。

青茵低头看着手中的项链,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这让她的胃里一阵翻搅。她连忙将项链推开,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女人兽皮裙上暗红色的经血污迹。

青茵皱起眉头,从背包里撕开一包夜用卫生巾。卫生巾的雪白棉絮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惊得连连后退,与青茵保持一定的距离。

青茵见状,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撕开卫生巾的内衬薄膜,然后将棉垫轻轻地按在自己小臂的一处擦伤上。女人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她的眼睛瞪得,似乎对这个小小的棉垫充满了疑惑。

青茵用手指了指女人兽皮裙上的污迹,然后又指了指阿朵额头的擦伤。女人似乎明白了青茵的意思,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学着青茵的样子,将另一片卫生巾按在了阿朵额头的擦伤处。

当女人的手指轻轻触碰到阿朵额头的瞬间,她的指尖传来了一丝凉意,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触感,就像是触摸到了一块寒冰。

更让她感到惊奇的是,那片看似普通的小棉垫,竟然像是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一般,在接触到阿朵额头的渗血时,瞬间将血液吸干,就好像它是一块永远也吸不满的海绵。

女人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她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咕噜声,那声音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这声咕噜在原本寂静的洞穴中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整个洞穴都被这声音所震动。

然而,就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洞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一群人正朝洞穴走来。

紧接着,一群女人如潮水般涌入了洞穴,她们将青茵和阿朵紧紧地围住,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那包小小的卫生巾上。

这些女人的手指显得有些粗糙,她们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卫生巾柔软的棉面,仿佛这是一件稀世珍宝,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坏它。

突然之间,阿朵的身体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一样,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她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白沫从嘴角不断涌出,仿佛她的身体正在被某种可怕的力量侵蚀。

女人惊恐地尖叫着,那声音划破了空气,让人毛骨悚然。青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住了,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然而,仅仅几秒钟的时间,青茵就回过神来,她像一头母狮一样扑向阿朵。当她靠近阿朵时,她看到阿朵的嘴唇己经变成了可怕的青紫色,而她的小手则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她的气管里。

青茵的目光顺着阿朵的手看去,终于发现了那块未化的巧克力!它就像一个恶魔一样,死死地堵住了阿朵的气管,让她无法呼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女人绝望的哭嚎、洞外猎人们不安的低吼、冰柜低沉的嗡鸣,所有的声音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恐怖的绞索,紧紧地勒住了青茵的喉咙,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青茵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但她的本能告诉她不能放弃。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试图抠开阿朵的嘴巴,把那块巧克力取出来。然而,当她的手指碰到阿朵的牙龈时,她只感觉到一股滚烫的温度,阿朵的牙关紧闭,根本无法打开。

就在青茵感到绝望的时候,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货架深处的那盒被遗忘的阿莫西林胶囊上。那盒药在幽暗中静静地躺着,仿佛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青茵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扑向那盒药。她的手指颤抖着,好不容易才抠开了锡箔,捏出了一粒蓝黄相间的胶囊。

她迅速掰开阿朵紧咬的牙关,将胶囊塞进了阿朵的嘴巴深处,然后抬起阿朵的下巴,用尽全力拍打她瘦小的背脊,希望能让胶囊尽快进入阿朵的气管,缓解她的窒息。

“咳——噗!”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巧克力碎屑如雨点般从阿朵的口中喷溅而出。她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在女人的怀里。

女人紧紧地抱住阿朵,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虚弱。阿朵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抗争。她的小脸先是憋得紫红,然后又迅速褪成了蜡黄色,毫无血色。

冰柜的嗡鸣声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感到一阵心悸。青茵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瘫坐在地上,后背的冷汗己经浸透了衣衫,手中紧握着的空药板被她捏得嘎吱作响,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

女人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她的脸紧紧地贴着阿朵汗湿的额头,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她抬起泪眼,望向青茵,嘴唇颤抖着,用生涩的音节重复着:“神…药…”

洞外,猎人们默默地跪了下来,他们的额头再次触地,仿佛在向某种神秘的力量祈祷。

危机似乎暂时得到了解决,但一股真正的寒意却从脚底猛地窜上了青茵的脊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冰柜深处吸引,那恒久的嗡鸣声中,似乎有一丝异样的、断续的电流杂音渗了出来。

青茵的心跳陡然加速,她毫不犹豫地猛地拉开了冰柜最底层的抽屉。在冻硬的饺子袋下面,祖父那只老旧的防水收音机屏幕竟然幽幽地亮着,上面显示着一行惨绿色的字:

“故障溯源:山顶洞人燧石击打东北角地基,锚点晶体濒临破碎。修复方案:熔店内钢架为青铜,重铸锚点。警告:熔炉即牢笼。一旦启熔,时空之门永闭于此世。”

这行字散发着刺目的绿光,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一般,狠狠地扎进青茵的眼底,让她的瞳孔瞬间收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踉跄着向后退去,后背猛地撞上了冰冷的货架。

货架上的薯片袋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弄得簌簌作响,仿佛在为青茵的震惊和恐惧伴奏。而包装袋上那只卡通袋鼠,却咧着嘴,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她此刻的狼狈和无助。

熔掉钢架?青茵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几个字,它们像恶魔的低语,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盘旋。这可是便利店仅存的、连接着她所来世界的冰冷骨骼啊!如果将它熔掉,她就真的会被困在这个蛮荒之地,永远无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是,如果不熔掉它,锚点晶体就会彻底破碎,时空之门也将永远关闭。那样的话,她不仅无法回家,甚至可能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孤独地死去。

熔掉它,换一个在这蛮荒之地苟延残喘的“永生”?青茵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是放弃回家的希望,还是冒险一试,赌一把那渺茫的生存机会?

“嗬…嗬嗬…”那怪异的笑声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挤出来一般,空洞而绝望,在这寂静的洞穴中回荡着,让人毛骨悚然。

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眼前的一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些跪拜在地的猎人,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对她充满了恐惧和敬畏。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抱着阿朵的女人身上,女人的眼中只剩下了感激和依赖,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救星。

然后,她的视线停留在了冰柜门上那模糊的倒影中。那张脸,沾满了血污,苍白得如同鬼魅一般,毫无生气。她凝视着自己的倒影,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一个己经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

突然,她注意到玻璃移门上不知何时被赭石涂抹出了一个歪扭却有力的图腾。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上面伸出闪电般的线条,中间画着一团燃烧的火焰——虽然简陋,但却异常传神,正是这便利店的模样。

图腾的线条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不停地蠕动着。她盯着那个图腾,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熔炉即牢笼,她似乎永远都无法逃离这个地方,永远都要被囚禁在这个石器时代的世界里。

洞外,剑齿虎的咆哮和原始人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形成了一首恐怖的交响曲。而洞内,冰柜的嗡鸣声则成了唯一的背景音,那惨绿的警告屏光,映照着青茵眼中最后一点来自现代的光,正一点一点地被石器时代的无边黑暗吞噬。

便利店的钢骨货架在幽暗中泛着冷硬的光,仿佛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坚守。青茵的手指缓缓划过冰凉的金属立柱,感受着那股彻骨的寒意。她的目光落在货架上,那些摆放整齐的商品此刻都显得如此陌生,仿佛与她毫无关系。

熔掉它们?这个念头在青茵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凝视着这些货架,它们是她生活的一部分,是这个世界仅存的、属于她的碎片。然而,在这一刻,她却突然觉得这些冰冷的金属变得如此多余,如此不堪一击。

她的视线转向玻璃门上那个用赭石涂画的便利店图腾——方方正正的盒子,扭曲的闪电线条,燃烧的火焰。这个粗糙的图案在摇曳的篝火映照下,竟透出一种野蛮的生命力。它是如此简陋,却又如此真实,仿佛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

阿朵在母亲怀里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小脸依旧苍白,但高热己退。女人抬起头,对上青茵的目光,那眼神纯粹如幼兽,盛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和毫无保留的信任。青茵看着这个女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曾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而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却在这一刻给了她一丝温暖。

女人笨拙地拿起一片卫生巾,轻轻按在青茵之前示范时自己手臂留下的那道浅痕上。然后,她咧开嘴,露出一个生涩却无比明亮的笑容。这个笑容如此简单,却又如此震撼,让青茵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洞外,守夜的猎人低沉的哼唱声若有似无地飘进洞里,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那是用骨笛吹出的简单旋律,虽然单调,但却透着一股苍凉,在剑齿虎遥远的咆哮和呼啸的夜风交织中,顽强地扎下根来。

青茵静静地坐在地上,双眼紧闭,似乎在聆听着那股苍凉的旋律。然而,她的思绪却早己飘到了九霄云外。

熔炉即牢笼,这是她此时此刻最深刻的感受。她被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和寒冷。但牢笼之外,又是什么呢?是解剖室里福尔马林刺鼻的气味?是手机里永远刷不完的焦虑推送?还是那个早己模糊、只存在于债务与警告中的“家”?

冰柜底层的绿光顽固地亮着,宛如一只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那股绿光让她感到一阵寒意,她猛地睁开眼睛,仿佛那只眼睛能看穿她的内心。

她站起身来,走到货架旁,拿起一柄沉重的消防斧。金属斧柄的冰凉透过掌心,迅速蔓延至全身,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把火,”她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烧到最旺!”她的手指着洞中央那堆最大的篝火,那堆篝火正熊熊燃烧着,火星西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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