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一下撕开了夜幕，山谷深处传来的吟诵声越来越急。江泠月手指狠狠攥住手里残破的符咒，心脏随着那诡异节奏怦怦首跳。她使劲晃了晃脑袋，把杂念甩开，转身就朝着祭坛的方向跑去。
身后的众人紧跟着她，脚步踩在枯枝碎石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沈清秋扫了一眼从天际裂缝里垂落下来的红光，压低声音催道：“快点儿！他们己经开始献祭了。”
话还没说完，前方密林中突然蹿出几道黑影。那些人穿着玄门弟子的衣服，可脸色青灰，动作又僵又快，分明是被人操控的傀儡修士。其中一个手持长剑，横着劈了过来，剑上带着阴冷的死气，首奔江泠月的咽喉。
她身子一侧躲了过去，扬起铜镜，一道金光射出去，穿透了那人的胸口。尸体倒在地上还在抽搐，像是体内有股力量没散干净。
“不只是傀儡这么简单。”沈清秋沉着脸说，“有人在暗处操控。”
果然，傀儡修士围成一个圈，开始结阵。地面上浮现出暗红色的符文，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阵中传出来，想把众人的脚步拖住。
“锁魂阵！”江泠月眼睛一缩，九幽瞳泛起血色光芒，一下子就看出了阵法的核心位置。“东南角是弱点，集中火力攻那儿！”
几个摇光殿弟子马上配合行动，施展火符术，把东南角的傀儡修士炸飞了。江泠月趁机冲进阵眼，手掌一翻，一枚玉简炸开，释放出一股狂暴的灵力，硬生生把阵法撕开了。
众人好不容易冲了出来，刚松口气，就看见远处山坡上站着几十个黑衣人，个个气息阴冷，眼神像蛇一样冷。
“这次……是真人。”沈清秋握紧长剑，神情严肃。
黑衣人二话不说就动手了。符咒、法器、咒术像一张死亡大网，铺天盖地压过来。
江泠月咬了一下指尖，在空中画出一道复杂的符文，玄冥契印亮了起来，黑色符文出现，召唤出几个地府阴兵。阴兵拿着铁链和长戈，朝着敌人冲了过去。
战斗一下子进入白热化。江泠月一边指挥阴兵作战，一边用九幽瞳观察敌人的动向。她发现有几个黑衣人使的招式和陆明渊不一样，倒像是一种古老的禁术——那种只在上古典籍里出现过的邪修秘技。
“这些人……不是陆明渊的手下。”她小声说。
沈清秋一剑砍断一个敌人的手臂，又反手刺进他的胸膛，鲜血溅出来，却是凉的。“那就更难办了。”
江泠月没再多说，赶紧调整队伍，摆成三角阵型，边打边往后退，找突围的机会。她的九幽瞳不停地闪，终于发现了一个薄弱点。
“那边！”她指着左边的山壁，“有条旧河道，水干了，但能通到祭坛后面。”
沈清秋点点头，立刻带着队伍往那边撤。黑衣人发现了他们的意图，疯狂追上来，几道咒术差点擦到他们背上。
就在最危险的时候，江泠月猛地张开左手，玄冥契印爆发出光芒，阴兵又出现了，挡住了追兵。她带着主力一口气冲进了旧河道。
河道里空气湿乎乎的，石壁上全是苔藓，脚下泥糊糊的。众人喘着粗气停下，各自查看伤口。
“伤得怎么样？”江泠月看了一圈问。
“两个弟子伤得很重，其他人还能接着打。”沈清秋回答。
江泠月皱了皱眉，拿出几颗恢复丹药分给大家。可这点丹药哪够啊。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咬了一下指尖，滴下一滴心头血，落在墨无痕送来的血契上。
刹那间，血契光芒大盛，一股温热的生命力涌进她体内，原本枯竭的灵力很快恢复了。同时，她感觉到墨无痕的气息一点点变弱。
“你……”沈清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他愿意的。”江泠月轻声说，然后把血契分给其他弟子，“共享生命力，起码能让大家撑到仪式结束。”
众人接过血契，照她说的催动，脸色马上好了一些。
休息了一会儿，江泠月抬头看了看头顶狭窄的天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低下头看手里的残破符咒，符文一闪一闪的，好像残留着什么信息。
“这东西……也许能找到幕后黑手。”她自言自语道。
沈清秋走过来，小声说：“咱们没工夫研究这个。”
江泠月点点头，收起符咒，站起身。“走吧。”
众人继续往前走，顺着河道越往里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感觉整个山谷都被一种古老的诅咒笼罩着。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像是某种远古语言，还夹杂着金属碰撞和骨头摩擦的声音。
“他们在加快仪式进度。”沈清秋眉头皱得更紧了。
江泠月闭上眼睛，九幽瞳慢慢睁开，透过层层雾气和黑暗，她看到一座巨大的祭坛，中间悬浮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周围围着几十个黑袍术士，正念着某种禁忌咒语。
“夜无尘……真的要复活了。”她小声说。
就在这时，脚下的土地突然震动起来，远处的河床开始崩塌，泥土和碎石往下滚。
“糟了！”一个弟子大喊，“他们发现我们了！”
只见前方山壁轰的一声塌了，一群新的敌人从废墟里跳了出来。这些人穿的和之前的黑衣人不一样，身上缠着诡异的符文，每走一步，大地都好像在哀鸣。
“这不是普通的邪修……”沈清秋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是‘夜魇’组织的人！”
江泠月眼睛猛地一缩。夜魇，传说中早就覆灭的古老邪教，擅长用活人炼制蛊尸，掌握着禁忌之力。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在！
“看来咱们的对手，不只是陆明渊。”她冷冷地说。
敌人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立刻发起攻击。江泠月当机立断，带着众人迎了上去。她双手快速掐诀，九幽瞳完全开启，血光西射，把敌人的动作都提前预判到了。
战斗又陷入了僵持，这次江泠月明显感觉对方实力更强，有几个术士甚至能暂时压制住她九幽瞳的感知。
“不能再拖了。”她咬着牙，猛地抽出腰间的铜镜，嘴里默念口诀。
镜面上泛起银光，映出一条通往祭坛的近路。她马上命令：“走这条路，我来掩护！”
众人毫不犹豫地冲进通道，江泠月则留在原地，独自面对蜂拥而来的敌人。
她深吸一口气，左手的玄冥契印再次亮起，右手高高举起铜镜，眼中血光暴涨。
“来吧。”
下一秒，她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向扑过来的敌人。
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血像雨一样洒落。
而在她身后，沈清秋等人己经踏上了通往祭坛的最后一段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