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我蜷缩在祁川的枕边，盯着窗外被乌云半遮的月亮。招财说给我的"奖励"应该就是今晚生效——24小时恢复人形。
"小橘？"祁川半梦半醒地摸了摸我的头，"怎么还不睡..."
我轻轻"喵"了一声，看着他重新陷入沉睡。当月光完全被乌云遮住时，一阵熟悉的金光突然笼罩了我。
"记住，午夜到次日午夜。"招财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能暴露身份，否则..."
灼热感从西肢蔓延开来，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爪子变成纤细的手指，视野骤然拔高。我手忙脚乱地抓起被子裹住赤裸的身体——成功了！我真的变回人类了！
祁川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我吓得屏住呼吸。月光重新透进来时，我看到他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嘴角还带着一丝浅笑。这个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喵！"公主突然出现在门口，炸着毛瞪大眼睛。
我赶紧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蹑手蹑脚地溜出卧室。小雨的客房还留着几件衣服，我挑了件最简单的T恤牛仔裤换上，对着镜子转了个圈——镜中的女孩顶着一头橘猫毛色的蓬松短发，眼睛圆圆的，看起来就像...
"这不还是像只猫吗！"我绝望地抓了抓头发。
公主蹲在门口冷眼旁观："所以你能随时变来变去？"
"就今天。"我蹲下来小声解释，"帮我保密，晚上给你开三个罐头。"
"五个。"公主甩甩尾巴，"外加一周的梳毛服务。"
成交。
溜出祁川家时，凌晨三点的街道空无一人。我深吸一口久违的人类空气，开始思考这宝贵的24小时该怎么利用。
首先，我得有个落脚点。用小雨留在客房的旧手机订了家快捷酒店后，我首奔24小时便利店，疯狂采购人类食物——泡面、薯片、巧克力...结账时收银员看我的眼神活像在看饿死鬼投胎。
"那个...再要根火腿肠。"我指着柜台里的宠物专柜。
收银员表情更古怪了。
回到酒店，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三桶泡面，才想起正事——招财说过，恢复人形期间也要推进任务。现在第三个任务还没头绪，不如先帮祁川解决诊所的麻烦。
我打开电脑搜索"宠爱你"公司的信息，意外发现林妍正在筹备一个"流浪动物医疗援助计划"，而祁川的诊所完全符合条件。如果能促成合作...
天刚亮，我就蹲守在祁川诊所对面的咖啡厅。早晨八点，他准时出现，白大褂下露出浅蓝色衬衫的领口，金丝眼镜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的手指不自觉地在玻璃上划了划——好想挠一挠那个看起来就很柔软的后颈。
"醒醒，花痴。"公主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我摇摇头，继续观察。
九点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诊所门口——王女士，那个刁难祁川的比熊犬主人。我立刻竖起耳朵（虽然现在没有猫耳朵可以竖了），隔着玻璃窗看到她在前台大声嚷嚷。
机会来了！
我迅速结账，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诊所。
"...你们这种小诊所根本不行！"王女士的尖嗓门刺得耳膜疼。
祁川站在接待台前，背影僵硬："王女士，我们己经讨论过治疗方案..."
"讨论什么？我家宝贝都快疼死了！"
我深吸一口气，假装刚进门的样子："请问...这里是给流浪猫做绝育的定点诊所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祁川转过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他认出我了？不，不可能。
"您好，我们确实和流浪动物保护协会有合作。"张明赶紧过来接待，"您是...？"
"江雨。"我随口编了个名字，"我在微博上看到林妍总监推荐的你们诊所。"
"林总监？"祁川的表情变得复杂。
"对呀，她说这里的祁医生特别专业。"我故意提高音量，"连'宠爱你'公司的疑难病例都转诊过来呢！"
王女士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祁川挑了挑眉，立刻领会了我的暗示："您是...林总监的朋友？"
"算是吧。"我眨眨眼，"她总跟我夸您呢，说您是她见过最负责的兽医。"
王女士的脸色变了："真的？连大公司的总监都推荐这里？"
"当然啦！"我凑近比熊犬看了看，"哎呀，这不是典型的马拉色菌皮炎吗？我家以前的狗也得过。"
祁川的眼睛亮了起来："您懂兽医知识？"
"略懂一点。"我谦虚地说，然后详细解释了治疗方案——其实都是之前听祁川说过的。
王女士的态度180度大转弯，连连道歉后乖乖带着狗去治疗了。祁川送走她后，转身对我伸出手："江小姐，谢谢您解围。"
他的手温暖干燥，握住的瞬间我心跳漏了一拍。
"不客气，事实如此嘛。"我努力表现得像个陌生人，"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谈谈流浪动物医疗援助的事..."
接下来的两小时，我和祁川就"宠爱你"公司的援助计划聊得热火朝天。他谈起专业领域时眼睛发亮的样子，让我想起他给猫梳毛时的温柔表情。
"您和林总监很熟？"他突然问。
"啊？还、还行..."我差点被咖啡呛到。
"她最近确实提到过这个计划。"祁川若有所思，"但没想到会推荐我们诊所。"
我紧张地绞着手指。完了，穿帮了！
"可能是因为..."我急中生智，"她听说您收留了一只流浪橘猫？对动物有爱心的人，专业能力都不会差。"
祁川的表情瞬间柔软下来："小橘确实很特别。"
他说这话时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的脸颊莫名其妙开始发烫。
中午，祁川坚持请我吃饭表示感谢。在附近的小餐馆里，他看着我把第三碗米饭扫荡干净，表情从震惊变成忍俊不禁。
"江小姐胃口真好。"
"啊哈哈..."我干笑着放下空碗，"运动量大..."
"像小橘一样。"他笑着说，"她也能吃三人份的猫粮。"
我差点被茶水呛死。
下午，我借口有事告辞，实则偷偷溜回诊所附近观察。透过玻璃窗，我看到祁川在电脑前忙碌，时不时停下来微笑——是在想"江雨"还是"小橘"？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泛酸。姜小满，你吃自己的醋是不是有病？
傍晚，我在酒店接到祁川的微信（用小雨的旧手机加的）：「江小姐，今天多谢帮忙。王女士接受了治疗，效果很好。」
我咬着嘴唇回复：「不客气~林总监说的没错，祁医生果然专业！」
他很快回道：「有个冒昧的请求...明天公司援助计划的资料，能请您帮忙看看吗？」
我盯着手机屏傻笑，突然想起个严重问题——午夜我就会变回猫啊！
「明天我出差...」我艰难地打字，「下周回来再联系？」
发完这条，我把手机扔到床上，懊恼地抓头发。如果我是以"姜小满"的真实身份认识他就好了...
夜幕降临，我鬼使神差地又回到祁川家附近。透过客厅窗户，我看到他正抱着猫形的"我"看电视，时不时低头说些什么。那个画面温馨得让人心碎——他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我就在窗外。
23:50分，我回到酒店，看着时钟走向午夜。金光再次笼罩全身时，我满脑子都是祁川对"江雨"微笑的样子，和抚摸"小橘"时温柔的手指。
如果...他能用同样的眼神看"姜小满"该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