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水晶灯在天花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蒋佳娉端着香槟杯，指尖无意识着杯壁。元宇宙走秀的喧嚣还未完全散去，后台服务器的数据波动却像根细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有串IP地址在凌晨三点重复访问设计源文件，每次停留恰好是7分21秒，和房子墨的生日一样。
“在想什么？”房子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智能袖扣的微光映出他西装上的暗纹。他递过一块蓝莓芝士蛋糕，叉尖上沾着的奶油在灯光下闪着细白的光，“陈小树说后台数据有点‘甜腻的异常’，我猜你又在揪内鬼。”
蒋佳娉接过蛋糕，叉子划破奶油的瞬间，脑海里闪过监控画面里那个假装整理领带的身影——市场部的小李，上周刚申请了更高权限，今天走秀时却频频低头看手机。她咬下一口蛋糕，甜腻的味道里突然混进一丝铁锈味，像极了五年前火灾现场弥漫的硝烟。
“小李的工位在茶水间旁边。”她低声说，目光扫过宴会厅角落那个正在打电话的身影，“他昨天打翻了我的香水分装瓶，说想试试新出的蓝楹花味。”
房子墨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转动左手袖扣，屏幕上的倒影突然清晰——不是宴会厅的奢华布景，而是蒋佳娉耳后那颗若隐若现的泪痣，被珍珠发夹的碎光映得像颗坠落的星。“巧了，”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我刚看到他手机壁纸是张老照片，背景里的蓝楹花树和老宅那棵长得一模一样。”
蒋佳娉的心猛地一沉。老宅的蓝楹花树是1945年种下的，树干里嵌着UFO残骸的碎片，这个秘密只有她和房子墨知道。她放下蛋糕，指尖在裙摆上悄悄敲击——那是黑客间的紧急信号，三短一长，代表“启动嗅觉追踪”。
香水分装瓶里的微型无人机在她起身时悄然飞出，顺着小李身上残留的蓝楹花香气钻进通风管道。蒋佳娉假装去洗手间，实则在走廊拐角打开神经接口，眼前立刻浮现出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小李正在楼梯间低声通话，手机屏幕亮着，壁纸果然是老宅的蓝楹花树，树下站着个模糊的黑影，手里握着半枚胸针。
“货己经到手了，”小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设计源文件在我U盘里，他们说事成之后会告诉我父亲当年的真相……”
蒋佳娉的呼吸骤然急促。她想起父亲失踪前留下的日记，里面提到1945年有个“双面间谍”为守护密钥牺牲，那人的儿子后来被仇家收养。难道小李就是那个孩子？她下意识摸向脖子上的机械键盘项链，链坠突然发烫，弹出一段加密代码——是房子墨用钢笔尖敲出的摩斯密码：“别冲动，我在。”
回到宴会厅时，房子墨正和小李碰杯。他的袖扣屏幕不知何时换成了蒋佳娉初遇时的照片，那时她还是个职场小透明，戴着厚重的眼镜，泪痣被遮瑕膏遮得严严实实。“李经理对我们家娉婷的设计好像特别感兴趣？”房子墨的声音带着笑意，钢笔在指尖灵活转动，“刚才看你一首在看她的走秀视频。”
小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酒杯在手中晃了晃，差点洒出酒来。“房总说笑了，”他勉强笑了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房子墨的袖扣，“蒋小姐的设计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就在这时，蒋佳娉手腕上的香水分装瓶轻轻震动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按下开关，一股微不可闻的气体顺着空调风弥漫开来。那是她特制的“记忆迷雾”，能根据目标的脑波频率释放对应的记忆碎片。
小李突然愣住了，眼神变得迷离。他看到自己小时候蹲在老宅的蓝楹花树下，父亲抱着他，手里拿着半枚胸针说：“记住，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以后要交给一个叫‘凤凰’的人。”画面一转，父亲倒在血泊中，凶手手里拿着另半枚胸针，上面刻着“雄狮”的纹样。
“不……”小李低呼一声，猛地回过神来。他惊恐地看着房子墨和蒋佳娉，发现两人的袖扣和项链上分别闪着“雄狮”和“凤凰”的光影。“你们……”
房子墨放下酒杯，钢笔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嗒嗒”声。那声音像极了区块链确认交易的提示音，每一声都敲在小李的心上。“你父亲是为了保护密钥牺牲的，”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而我们，是他当年拼死守护的‘凤凰’与‘雄狮’。”
蒋佳娉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蓝楹花胸针——那是小李父亲当年没能送出的另一半。“你以为自己在为仇家办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惋惜，“其实他们才是害死你父亲的真凶。”
小李看着胸针，眼泪突然涌了上来。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忍辱负重，原来一切都是错的。“我……”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房子墨的袖扣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他脸色一变，立刻将蒋佳娉护在身后：“有埋伏！”
宴会厅的灯光骤然熄灭，无数微型无人机从天花板俯冲而下，枪口闪着幽蓝的光。蒋佳娉迅速启动珍珠发夹的干扰器，同时用脑波连接机械键盘项链，在半空中织出一道数据防护网。
“保护小李！”房子墨大喊，钢笔化作一把数据长剑，劈开迎面而来的子弹。他的后背突然发烫，那里的刀疤与蒋佳娉的凤凰纹身形成共振，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红光。
混乱中，蒋佳娉看到小李掏出U盘，毅然冲向控制台：“我来关掉防御系统！”他的身影在枪林弹雨中显得格外决绝，像极了当年牺牲的父亲。
房子墨趁机将蒋佳娉推到安全角落，袖扣屏幕再次亮起，映出她含泪的双眼。“别怕，”他的声音透过神经接口传来，“还记得我们初遇时你黑进我电脑留的代码吗？”
蒋佳娉一怔，脑海里闪过那行稚嫩的代码：“if (heart == yours) {forever = true;}”她突然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当然记得，”她回应道，“因为我的漏洞，从那时起就只属于你。”
就在这时，小李成功关掉了防御系统，无人机群瞬间失去控制。房子墨抓住机会，用钢笔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所有无人机在接触到蓝楹花代码的瞬间全部爆炸，化作漫天飞舞的数据流。
灯光重新亮起时，宴会厅里一片狼藉。小李倒在控制台前，手里紧紧握着那枚蓝楹花胸针。蒋佳娉走上前，轻轻合上他的眼睛，发现他嘴角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房子墨走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他的袖扣屏幕上，两人的倒影重叠在一起，泪痣与刀疤拼成一只完整的凤凰，在废墟中涅槃重生。“我们回家吧，”他低声说，“老宅的蓝楹花该开了。”
蒋佳娉点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知道，这场战斗只是开始。但只要他们在一起，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无论有多少未知的漏洞，他们都能像此刻一样，在废墟之上，织就属于他们的完美代码。
而在宴会厅的角落里，一枚被遗落的U盘正在悄然闪烁。里面没有设计源文件，只有一段加密视频——蒋明辉站在老宅的蓝楹花树下，手里拿着半枚黑天鹅胸针，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视频的背景音里，隐约传来1945年UFO坠落时的轰鸣声，和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低语：“双生密钥，终有合一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