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办公室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黎深杂乱的思绪。
他换下白大褂,深吸口气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儿科的谢主任,后面还跟着一位约莫25岁的女生。
女生冲黎深笑了一下,声音雀跃地打着招呼:“hi,黎医生,我们之前在临空大学的医学讲座上见过,我是医务科的侯玥。”
谢钊一拍脑袋,说:“哦对,侯玥是医务科科长叫我们带她去学习的。”
黎深没有多说什么,心不在焉的的点点头,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意外。
B市有一个儿童患上了神经性纤维瘤,黎深和谢钊受邀去参加多学科会诊,可能要离开三天。
今天晚上他原本想和你说这件事,没想到没来得及说就走了,当时心情确实有些复杂,完全忘了这回事。
他走进办公室,拿起提前准备好的笔记本,对谢钊说道:“走吧。”
临走到电梯口,他又停下脚步,略带歉意地看着谢钊:“抱歉,谢主任,你们先下去,我很快回来。”
谢钊挑了挑眉,乐呵呵道:“和她有关?刚刚就看出来你有心事,快去吧,我开车到门口等你。”
黎深耳尖薄红,不好意思的垂眸,默认了,然后转身大步朝我的病房走去。
他只是不想我睡醒找不到他,胡思乱想。也怕我找不到他会到处乱跑。
步伐匆匆好不容易赶到病房,黎深倒有些慌了,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跳,强装镇定的敲了两下门。
没有反应。
他握着门把手,轻轻地推开门。看到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在床上隆起的小包上,黎深没由来感觉安心。
他放缓脚步走到床边。
我己经睡着了。
看着我的睡颜,他俯身悄然贴近我,静静听着规律的呼吸声,嘴角忍不住上扬。
睡得真香。
突然,借着月光他看到我脸庞己经干涸的泪痕,眉宇不自觉蹙起。
明明他才是伤心的那个,怎么我还先哭了。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浅叹了一口气。时间容不得他久留,最终他还是没叫醒我,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到楼下车上的时候,黎深拿着手机思考了许久。到了B市会很忙,他不一定有时间看手机。
删删减减最终发过去简短的一段话。
“我要去B市会诊三天,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黎医生这是在给女朋友报备吗?”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女声,猝不及防吓了黎深一跳,他下意识摁灭手机,往后微微仰着,和她拉开了些距离。
“不是女朋友。”
侯玥看出他的防备,自觉的缩回脑袋,一双眼睛里透着狡黠:“我知道了,还在追?”
黎深轻咳两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扭过头不说话。
在前面开车的谢钊反而笑了,一脸看戏的表情,怂恿道:“侯玥,你是女生,教教他怎么追人,他这速度看得我都着急。”
侯玥认真思考了一下:“不应该呀,黎医生又年轻又帅,能力还这么强,我还以为黎医生不会有这方面烦恼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工作和生活总是不互通。”
“也是,不过我还真有一个办法,黎医生想不想知道?”
黎深有些怀疑的看向她,心里好奇却又怕弄巧成拙。
侯玥见他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黎医生,追人不能这样犹犹豫豫的,要快刀斩乱麻,不然人家都三胎了你还在追呢。”
“别乱说。”黎深的声音倏地冷了下来,心里开始觉得自己刚刚的猜想不是错的,果然不靠谱。
他别过头,默默放弃她所谓的办法,还是等出差结束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
第二天。
我从床上醒来就看到黎深发的消息,顿时慌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真生气了?
气到不想看到自己?!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难过。我坐在床上忍不住用手捂住心脏,大口喘着气,泪水逐渐盈满眼眶。
好在关轩来查房的时候发现了我的异常,连忙冲过来找出一个口袋罩住你的口鼻,缓缓给我拍着背,嘴里还念叨着:“放松,放松,慢慢呼气吸气。”
我知道我这是呼吸过快导致的呼吸碱中毒,跟着关轩的引导闭着眼睛努力平复情绪。
等心情终于缓下来,关轩还有些后怕,按着黎深留给他的记录本给你仔细检查着,顺便事无巨细的把一切数据都记录在上面。
“猎人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我有些害臊,摇了摇头。
关轩也没有追问,挠了挠头,想了一下说:“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摁呼叫铃,黎老师特意嘱咐我注意你的情况,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可交代不了。”
“你也知道黎深出差了?”
“嗯,就他和谢主任还有侯玥。”
“侯玥?”
之前刚碰到一个江琪,现在又出来一个侯玥?!
关轩看我的脸色越来越黑,意识到我误会了什么,连连摆手:“别,别误会。侯玥是医务科的,想转去儿科,所以跟着谢主任去学习的。而且黎老师对你真的和对别人不一样,我们都能看出来,他还特意跟我交代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听完他的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说话还带着鼻音:“……哦。谢谢你啊关轩,等我出院了请你吃小蛋糕。”
关轩一边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一边往外走:“好呀好呀,谢谢猎人小姐,有什么事记得叫我哦!”
我拿起手机,思考了许久,挑挑拣拣给黎深回了个「OK」的表情包。
刚发过去,陶桃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怎么样怎么样?成功了吗?!”陶桃的声音充满了期待和好奇,我仿佛能想象到她苍蝇搓手的样子。
我幽幽叹了口气,老成的45°仰望天空:“大失败。”
“啊?!”电话的信号好像不是很好,陶桃的声音透过滋滋的电流声显得有些失真。
“怎么可能!是不是哪里的步骤出错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波三折。”
“什么三折?”陶桃大着嗓子在对面喂喂了两声,“哪家店打三折?还挺便宜的……诶不是,我们不是在聊你俩的事吗?”
我有些心累:“我感觉我和他的关系要打三折了……”
“哎呀,别说三折了,等你出院了我们再去逛街,现在真不行,要是黎医生知道你又跑出去怕是得更生气……算了,我来找你吧!”陶桃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说完这段话后就挂了电话。
我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
生气也比见不着面好啊……
自从昨天亲过之后跟染了瘾一样,一闭上眼就是黎深带着薄荷味的薄唇。
好想亲……
当不了朋友可以当亲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