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孟晚意每日与减肥苦斗。
太极殿中,萧靖日夜追查“废废草”踪迹。
与此同时,庆国公府里林萧然与孟氏父子也在全力探寻线索。三路人马各自为战,似暗线交织,静待真相浮出水面。
“皇上,循温嘉佑与赛潘安的线索,己抓获暹罗人巴巴提亚。此人囤积大量‘废废草’,致五人殒命,现己在边境被臣押解回京。”
“温嘉佑与他有何关联?”
“虽无首接往来,但赛潘安是巴巴提亚的线人,温嘉佑极有可能借此获取此药。”
“即刻提审,务必问清用药手法。”
“遵命!”暗影领命,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富永,坤宁宫查得如何?”
“回皇上,反复彻查仍无线索。”富永额角渗出冷汗。
“连宫人都无可疑之处?”
“逐一排查,未发现异常。”
“温氏那边呢?”
“她近日闭门不出,未发现可疑动向。”
“继续严密监视,不可放过分毫。”
富永如蒙大赦,躬身退下,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萧靖凝视案上卷宗,眸光渐冷,这场迷局他誓要揪出幕后黑手。
孟晚意深居永寿宫,闭门谢客,连萧靖亦不得见。
二十余日的运动减重和太医开的减肥药结合颇见成效,她身形消瘦十多斤。揽镜自照时,眸中尽是欣喜。
贴身婢女芍药见状笑道:“主子这般神速,定能比旧日更添风采。”
“借你吉言,这段日子你也劳心了。”
“为主子分忧,是奴婢本分。”
太后见女儿渐复往昔气韵,心下稍宁。然相较后宫中身段婀娜、曲线玲珑的妃嫔,女儿的体态仍显不足。
再过一个半月便是晨儿周岁,宫里定会举办抓周宴,届时身为皇后的孟晚意必须出席。
她这副样子,真的能在宴会上露面吗?太后不禁又担忧起来。
太后倚着金丝楠木榻,指尖无意识着翡翠护甲,心中默算孟晚意如今体重一百八十余斤,就算按每月二十斤的速度减重,一个半月也不过减去三十斤,届时仍有一百五十斤的身形。
宫宴那日,后宫妃嫔定会精心装扮,个个身姿曼妙。而女儿以这样的身形出席,在凤座之上,难免引人注目。萧靖身为帝王,见了只怕也会露出失望之色。
太后越想越急,猛地拍案而起:“不行,得加大力度!”
次日卯时,永寿宫便响起粗重喘息声。随着训练强度升级,撕心裂肺的惨叫穿透宫墙,惊飞了栖在槐树上的寒鸦。
萧靖每每伫立,都能听见孟晚意凄厉的呼喊,脚步不由得滞在宫门外。隔着厚重宫门,仿佛能看见孟晚意汗湿重衣、咬牙坚持的模样。可太后早有懿旨,非减重达标不得相见。他只能望着飞檐上垂落的铜铃,任由晚风卷起衣角,在原地低声为孟晚意加油打气。
太医们调整药方加大药量,永寿宫小厨房成了宫中最忙碌的所在。厨娘们每日捧着太医拟定的热量计算表,精心调配膳食,既要保证滋味鲜美、营养均衡,又得严格控制热量,忙得脚不沾地。
在汤药调理、严苛饮食与高强度训练的多重作用下,孟晚意的减重效果惊人。
每日晨起称重,秤杆上的数字都在明显下降。她的腰线愈发纤细,优美的下颌线逐渐显露,原本柔和的脸部轮廓也变得立体分明,整个人也清爽了不少,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晨儿奶声奶气地喊出第一声“娘”时,孟晚意眼眶瞬间泛红。
初穿越来时,她对这个孩子尚有些疏离,可血脉相连的羁绊悄然生长。这一个多月朝夕相处,母子愈发亲密。
每日晨儿都会坐在一旁,挥舞着小手为运动的她鼓掌,清脆的笑声成了她坚持减肥的不竭动力。
尚衣局送来的宫宴华服让孟晚意眼底泛起光亮,可展开后却发现是按一百五十斤身形裁制的尺码,此刻正松松垮垮挂在衣架上。她望着流光溢彩的华服对着晨儿轻叹:“晨儿,这衣裳怎么做得这般小?母后穿不进去,如何出席宫宴呀?”
“是我让她们按这个尺寸做的。”太后执起女儿的手,指尖轻轻她掌心的茧子,“人总得有点盼头,你想穿上这云锦蜀锦,就得咬咬牙瘦到能束进这十二幅裙腰里。”
孟晚意指尖抚过裙裾上的金线凤凰,忽然泄了气:“就算瘦到一百五,也比不得那些妃嫔身段窈窕……罢了,到时我称病不去,省得让人瞧笑话。”
“傻孩子!”太后抬手轻叩她额头,“你是六宫之主,即便穿粗布麻衣,她们也得规规矩矩行大礼。”
见女儿仍垂眸不语,太后放柔声调,“当年你在学校被那几个丫头片子欺负,不就是吃了性子太软的亏?如今在这殷朝后宫,你母后跟在你身后撑着腰呢,谁要敢在背后嚼舌根,你便首接让人掌嘴。记住了,软柿子人人捏,你得学那带刺的玫瑰,方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立住脚跟。就说你这次被人下药的事,若不是你平日太过良善,何至于遭人算计?”
太后将她轻轻搂进怀里,声音里带着几分狠厉:“这后宫啊,步步都是刀光剑影。你且记着,哪怕天塌下来,也有你妈妈给你顶着,便是你真做错了什么,全天下的人都能指责你,唯独我不会。”
孟晚意重重颔首,是啊!她如今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岂能再如从前般怯懦?从前在学校,师姐抢她论文、师哥抢她饭卡、导师克扣她项目薪酬,桩桩件件,皆因她太过软弱,她没有和这些人据理力争的底气。
想通此节,她眼底骤然燃起锋芒,她是皇后,太后是她的靠山,皇上是她的夫君,这宫里她何须惧怕任何人!只管放手去干便是!
既如此,她又有何可惧怕人?在永寿宫憋闷多时,早想出去走走了。
午间小憩时,她悄悄溜出永寿宫,凭着上次从坤宁宫过来时的记忆寻路。她虽曾游览过故宫,却不过走马观花,哪似今日这般沉浸式漫步。
午间宫道寂静,孟晚意顺行至御花园,园中奇花异草争艳,令她目不暇接,不知不觉便行至与御花园相邻的液湖边。
“看,那个肥婆是谁啊?”有小宫女指着孟晚意,掩口低声议论。
“瞧她穿着打扮不俗,怕是哪家府里的夫人进宫了吧。”
“没听说今日有夫人进宫啊。”
“快别说了,她往咱们这边看过来了!”两个小宫女窃窃私语着,快步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