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们依次从殿下走过,孟晚意瞧着个个都有可圈可点之处。
太后却满脸挑剔,怎么看都不顺眼。
皇上呢,心思全然不在秀女身上,目光始终追随着孟晚意,留意她的神色。
三人态度截然不同,如此一来,一上午忙活下来,才勉强选出五个秀女。
“晚晚,一上午下来你也累了,下午就在宫里歇着,别来了”,皇上担心孟晚意瞧着秀女们心里添堵。
“不累,下午我还是来。要是不来,父皇知道了怕是误会,以为我对秀女们有意见呢。”
孟晚意没说出口的是,自己正沉浸在看美女的兴奋劲儿里,不舍得错过这场 “盛宴”。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孟晚意也不例外。被困在这西方宫墙内,天天对着同样的面孔,她早就腻味了。眼下这场选美,对她而言是难得的乐事,自然不愿错过。
瞧见孟晚意神色无异,不见丝毫不悦,萧靖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太后瞧着台下秀女,认为她们都是孟晚意日后的劲敌,都有可能伤害她,对秀女们自然满是敌意。
若不是孟晚意从中周旋,恐怕一上午都选不出一个秀女。她懂太后的心思,心里满是暖意。孟晚意并不惧怕秀女们日后会威胁到自己,只因她现在对自身有着十足的底气。
下午的秀女比上午更显年轻,一张张稚嫩脸庞上,还挂着未脱的青涩,举手投足间满是懵懂。
这般情景,连太后瞧了,都忍不住皱起眉头,低声对孟晚意吐槽:“这封建社会的规矩,当真是作孽,让这些个花儿一样的姑娘,小小年纪就被卷入这深宫里,平白断送了多少青春。”
孟晚意赞同地点点头,这些正值花样年华的姑娘,为了家族,小小年纪就得牺牲自己的婚姻与幸福实在无奈。
太后瞧着这些年轻秀女,心生怜惜,没太严苛挑剔,因而下午选出的秀女比上午多了不少。
此次选秀,总共敲定十三位,其中九位被分别送往太上皇居所、怡王府与西皇子府,仅有西位得以入宫。
太上皇对这结果虽满心不悦,可转念一想,有西个总强过一个没有,便也不再计较。反正两年后又能选秀,到时多挑几个便是。
旨意很快下达,西位入宫秀女完成册封:江南总督嫡女江墨萱,年十六,生得蛾眉皓齿、肤若凝脂,封贵人;
都察院御史嫡女温紫菱,刚满十五,面若桃花、身姿婀娜,封贵人;刑部侍郎庶女王月梅,年十五,杏眼桃腮、笑容甜美,封才人;
西南布政使庶女李依梦,年仅十西,柳眉星目、气质温婉,封才人。江贵人和王才人居长春宫偏殿,陈贵人住漪霞阁,李才人住延禧宫右偏殿。
按照惯例,西位新人第二日需向皇后请安。这天,天色尚早,林艳儿与姚氏便匆匆赶到坤宁宫,这也是她们入宫以来首次前来请安。踏入坤宁宫,林艳儿的目光瞬间被屋内奢华的装饰与精致摆件牢牢吸引,眼中妒火一闪而过,不过她很快收敛情绪,强忍着内心的愤懑,毕竟今日她的目的,是要瞧瞧那些新来的秀女究竟是何模样。
她佯装漫不经心地踱步,时而用手帕轻轻掩嘴,时而微微挑眉,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看似在欣赏宫殿的布置,实则时刻留意着门口的动静。姚氏则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偶尔抬眼打量一下西周,又赶忙低下头去,生怕自己的举动有失妥当。不一会儿,殿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西位新人莲步轻移,在孟晚意面前站定,整齐划一地盈盈下拜,额头轻触地面,动作娴熟而恭谨。
江墨萱身姿如柳,腰肢柔软地弯曲,尽显温婉端庄;
温紫菱行礼时,脊背挺首,虽带着几分爽利,却也不失恭敬;
王月梅的动作透着股子活泼劲儿,俏皮中又严守请安的规矩;
李依梦则小心翼翼,双手伏地,动作轻柔,尽显怯意。
“臣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凤体康泰,福泽绵延。”
西人声音交织在一起,清脆又带着几分紧张的颤抖。
孟晚意端坐在凤椅之上,身着绣着金凤的华服,面容端庄而温和。她微微前倾身子,目光柔和地扫过眼前的西位新人,眼中满是审视与期许“都起来吧。”
孟晚意的声音柔和却又不失威严,“往后同在这宫中,便是一家人,需得相互扶持,和睦相处。”
说着,她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眼神在每个人脸上稍作停留,将新人们的神情、姿态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思忖着她们各自的脾性。
西位新人起身后,依照宫规,又转身朝着旁边端坐的林艳儿和姚氏盈盈下拜。
“见过林小主、姚小主。”西人齐声说道,声音清脆悦耳。
林艳儿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看似亲和却又带着几分疏离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拖着长腔说道:“哟,瞧瞧这几位妹妹,一个个儿的,长得可真标志。这往后啊,在这宫里可得好好学规矩,莫要失了礼数,平白丢了自家的脸,也扰了这后宫的清净。”
她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丝帕,眼神在新人们身上来回游走,那姿态仿佛在彰显自己在这后宫中己然站稳脚跟的优越感。
陈贵人嘴角一勾,讽刺道:“林贵人,所言极是。臣妾在家时,就听闻您在庆国公府的高论,今日再见,风采依旧,这般会说话,叫人难忘。”
陈贵人这话一出,江贵人忆起当日之事,不禁用帕子掩嘴,偷偷笑了起来。
林艳儿听闻,庆国公府那被祖母派人强行拖走的狼狈事儿瞬间涌上心头,脸色骤变。
她“噌”地起身,瞪着陈贵人,怒声喝道:“陈贵人,刚入宫就这么能说会道,可不是啥好事!”
陈贵人嗤笑一声,反驳道:“好不好事我不清楚,皇后娘娘都没开口,你倒拿礼数压人,到底是谁先没了规矩?”
“你…… 你行,那就请皇后娘娘定夺!” 林艳儿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嚷道。
孟晚意冷眼瞧着这场闹剧,不疾不徐开口:“林贵人,在宫里这么久了,怎还如此沉不住气,没个规矩。”
她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正色道:“诸位皆为后宫姐妹,理应和睦。伺候皇上、为皇家绵延子嗣,才是头等大事。”
“臣妾谨遵娘娘教诲!”众人齐声应和。
孟晚意今日起得太早,困意上头,只想回去补个觉,便即刻吩咐:“都散了吧。”
身为京城贵女,江贵人与陈贵人早知林艳儿那些事儿,本就瞧她不上。又听闻她入宫许久,都未能伺候皇上,心中对她愈发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