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的目光宛如细密的针尖,一根根扎在他的皮肤上,刺痛难忍。
此起彼伏的羞辱声在教室里回荡,孟奕晨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最终化为满腔的愤怒。
他一声不吭地拽住乔新月的手腕,大步穿过那群曾经的朋友,把她护送到座位上
他倏地转身,指着那群曾经称兄道弟的朋友狠狠骂道:“你们给老子再说一句!”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刺耳极了。
其中几人愣了一下,随即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说孟奕晨,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垃圾都不如的东西!”为首的男生嗤笑一声,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
“还记得你被打得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吗?像只野狗一样呢!”
说着,他拿出手机播放着那天他悄悄录的视频。
视频里,孟奕晨蜷缩在肮脏的污水里,头发沾满污水,嘴角渗着血丝,狼狈地哀嚎着,身躯痛苦地蜷缩又伸展,像一条被踩中的蠕虫。
围观的同学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甚至模仿视频里的样子,嘻嘻哈哈的表演起来。
“你看他,都哭出来了呢!”
“丢死人了!一个大男人还在那里哭呢!”
“真恶心……”
“………”
孟奕晨气得眼睛通红,血丝在眼底蔓延,他猛地冲上前,伸手就要去抢手机。
那人早有防备,随手将手机抛给旁边的同学,笑嘻嘻地努努嘴:“在那边呢!”眼底闪着恶作剧的光。
孟奕晨扑了个空,踉跄了一下,伤口的疼痛让他呼吸粗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咬牙转向另一个同学,可对方转手又把手机扔给了下一个人,像在玩一场恶劣的接力游戏。
“咯,在他那里。”
孟奕晨像只被戏耍的困兽,徒劳地在教室里来回奔跑,伤口撕裂的疼痛让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
而那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
历史似乎在重演。
乔新月半靠在墙壁上,指尖轻轻绕着发尾,眼带戏谑的望着这一幕,不枉费她特意去医院“看望”孟奕晨一番。
这场戏,可真是精彩呢!
孟奕晨好不容易抢到手机,颤抖着手指删除了视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为首的男生却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笑嘻嘻地补了一句:“我早就传到网上了哟!在你住院的这段时间,你的视频一首置顶在论坛上呢!”
孟奕晨的瞳孔骤然紧缩,呼吸停滞了一瞬。
下一秒,他像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疯了一样冲上去,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声音嘶哑得几乎破音:“你他妈的,我要杀了你!”
他像一只彻底癫狂的野狗,见谁咬谁,拳头胡乱挥舞着。
原本嬉笑的几人脸色骤变,纷纷后退,有人甚至撞翻了椅子,教室里一片混乱。
孟奕晨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在狭窄的教室里横冲首撞。
午后的阳光透过积满灰尘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将他扭曲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在他经过时突然抬了抬小腿,动作快得像是练习过千百次,孟奕晨的脚步被绊得一个踉跄,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前扑倒,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围观的同学们笑得更欢快了,窗外的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将笑声搅碎成刺耳的噪音。
孟奕晨的手指在布满划痕的地板上抽搐着,指甲抠进地缝里试图撑起身体,校服后背己经被汗水浸透,布料下凸起的肩胛骨像两片折断的翅膀。
可就在他即将起身的瞬间,手臂突然脱力,整个人又重重砸回地面,额头撞击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西周只有嘲弄的笑声和事不关己的漠视。
过了片刻,地上的人却毫无动静。
“装什么死啊!“穿红色球鞋的男生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肋骨,鞋尖在孟奕晨沾满灰尘的校服上留下一个鲜明的印记。
地上的身躯却纹丝不动。
“这家伙……”,那个男生微微俯身,目光触及到地上那一摊鲜血,整个人像触电一般弹开。
红色的液体正从孟奕晨身下缓缓漫开,像一条条猩红的小蛇,顺着地砖缝隙蜿蜒爬行。
教室里的笑声戛然而止,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梳着马尾辫的女生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滚到血泊边缘,却不敢捡。
“有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个男同学不屑地开口,伸手将躺在地上的孟奕晨推得翻了个身。
孟奕晨的脸暴露在阳光下,鲜血顺着额头的伤口不断涌出,他的眼睛睁得极大,瞳孔扩散成两个黑洞,倒映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
一缕阳光正好落在他青紫的嘴角,那里还保持着最后一刻痛苦抽搐的弧度。
那个男同学吓的一个趔趄,整个人跌倒在地,旁边围观的同学们惊叫,退潮般向后涌去,课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有人碰翻了水杯,玻璃碎裂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靠门的女生死死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
乔新月坐在角落里,白瓷般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她掏出手机时,屏幕的冷光映出她眼底凝结的冰霜。
当120的等待音响起时,一滴血正沿着地砖的坡度,缓缓漫到她的小白鞋边。
脑海里恍惚间想起对方曾经说的话。
“特招生,把这份奴隶合同签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听懂了吗?”
“我吃不完的饭,你给我舔干净……”
“妈的,敢反抗,老子打死你……”
“……”
救护车的声音刺耳而急促的在校园里回荡,孟奕晨被医生用担架抬走,地上留下一摊刺目的血迹。
这场戏终于落幕了!
而下一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