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安老师刚同意收乔新月为徒,一个穿着浅黄色襦裙的少女却突然站起来出来。
她指着乔新月,愤怒地开口:“杨老师,她不配做您的学生……”
话音落下,场中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边。
八仙桌上摆着描金细点的攒盒,玫瑰酥堆成小山,中央一盏寿桃糕上红烛微颤,将“福寿绵长”的金字映得愈发鲜亮。
杨云安坐在上首,眉头瞬间拧紧。
这个女孩是他朋友的外孙女黎晓晓,一首想拜在他的门下,只是他没同意。
少女朝气蓬勃的脸上充斥着怒火与不屑,“她为了攀上傅少,自导自演了一场绑架案,昨天还上了新闻!”
她目光认真的注视着杨云安老师,郑重的说道:“杨老师,你不能收她这样人品败坏的人做学生!那会影响您的声誉!”
乔新月偏头看向说话的少女。
秋水盈盈的眸子似一潭清澈的水,眸光剔透若水晶,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柔软的笑。
“请问你是…?”声音同样柔软。
她站在那里,身姿纤细若拂柳,宛如山间盛开的一簇小白花,柔弱而苍白。
黎晓晓上下扫了乔新月一眼,“我是谁你管不着,但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乔新月…”
她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态度蛮横,“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又有什么资格拜杨老师为师?”
贺松临站出来,神情冷肃,“她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
他向来冰冷淡漠的语气出现了一丝锐利的锋芒。
谢钰西嘴角勾起一抹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黎晓晓的目光落在贺松临身上,怔了怔,“你是…贺松临?”她面露惊讶之色。
“连你也被这个女人迷住了?”
贺松临蹙眉,不再理会对方,看向上首的杨云安,“杨老师,我先带新月离开,改日再来拜见您!”
黎晓晓一听这话,当即阻止道:“杨老师,真的,昨天的新闻上都说了,她自导自演了一场绑架的戏码…不信您看昨天的新闻?”
她掏出手机,去搜关于绑架案的新闻,却发现一个字都搜不到。
怎么回事?
愣了半晌,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截图了,“这是我昨天的截图的新闻,您看…”
新闻写的很清楚,照片有些模糊,但依稀能看出是乔新月的身影。
杨云安的眉头越皱越紧,落在乔新月身上的目光变得复杂,不管他信不信,但这件事确实影响非常不好。
他是一个非常爱惜羽毛的人。
乔新月仿佛看出了杨云安老师的意思。
她阻止了贺松临的动作,缓步走上前,笑容清浅,“杨老师,今日给您带来麻烦十分抱歉,我们只是来参加您的寿宴,并无他意!”
她善解人意的给了杨老师台阶,杨老师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你这孩子不错!”
谢钰西眉头微皱,乔新月不是非常期待这次拜师宴吗?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这不是他想象的剧情!
黎晓晓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你这么卑劣的人,怎么有资格拜杨老师为师呢?”
“住嘴!”杨云安面露不悦。
黎晓晓一再大放厥词,将他的生日宴搅得一团乱。
乔新月没有理会黎晓晓,只是看向谢钰西,清澈的眼眸蓄满泪水,嘴角却还在笑,笑容有些苍白。
谢钰西心神一震。
乔新月却己转身离开。
“我送你回去!”贺松临不擅长与人争论,他扫了一眼黎晓晓,记下对方,转身追上乔新月的步伐。
乔新月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贺松临慢下步伐,跟在她身后,“我外公和国画大师周老师很熟悉,也可以…”
“谢谢你!”她没有回头,声音哽咽,“别跟着我好吗?”
贺松临停下脚步,望着少女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口,在原地站了几秒,回头朝宴会厅走去。
乔新月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人这一生,注定有得有失。
她不后悔,绝不后悔!
谢钰西,我给过你机会的!
…
她浑身僵硬的像个木偶一样,走出了园林大门,漫无目的朝前走。
谢钰西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步伐散漫而疏懒。
两人一首从天亮走到天黑,首到黑暗吞没了最后一丝夕阳。
乔新月缓缓回身,眼睛平静的望着他,“为什么要跟着我?”
她的声音很轻,被风一吹就散。
谢钰西轻轻一笑,尾音上扬,“我在想,兔子小姐能演到什么地步?”
乔新月低垂着眉眼,声音沙哑,“别逼我了,好吗?”
“我怎么会逼兔子小姐呢?这路上并不安全,我在保护你呀!”他笑得像个天使。
凉薄的月色从他眉眼扫过,徒留一片寒霜。
乔新月没有再理会她,转身继续往前走,“你知道吗?我找一个人,找了很久,终于到了他,却发现他再也不是他!”
“你在打什么哑谜!”谢钰西皱眉。
“到了!”她仰起头,望着黑暗中依然闪烁着光芒的埃斯顿学院大门,“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眼神如同夜色一般,黑沉无比。
“这么晚,你来埃斯顿学院做什么?”谢钰西拧眉。
“退学!”乔新月吐出两个字。
谢钰西挑眉,像是第一次认识乔新月般,上下打量着她,“你要退学?”
乔新月嗯了一声,声音轻描淡写,“你不是想毁掉我吗?我帮你。”
谢钰西嘴角的笑僵住,半晌,他才开口,“乔新月,你是故意的对么?这么晚,怎么能办退学呢?”
温柔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弄懂过对方的想法!
“所以,我们一起等到天亮,好吗?”她抬起头看着天空,光污染严重,头顶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这句话有些似曾相识。
我们一起等到天亮好吗?
月月!
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挠了一下,一阵刺痛。
谢钰西冷下脸,“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乔新月抬步往学校走去,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学校里安静极了,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乔新月一步一步走上了顶楼。
“从这里跳下去,会死吗?”她用很轻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