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宋晚星睁开眼，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腿——今天终于可以拆掉这个沉重的石膏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浅灰色的休闲裤和米色针织衫，旁边是那副薰衣草色的拐杖。
下楼时，王叔正在客厅插花，见到她立刻放下剪刀："少夫人醒了？霍总去公司处理紧急文件，说很快回来。"
餐厅里，霍老夫人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见宋晚星进来，立刻招呼厨房端早餐。水晶蒸饺、山药粥、几样清爽小菜，每样分量都不多，但摆盘精致。
"沉渊特意嘱咐的，说拆石膏前别吃太油腻。"霍老夫人给她盛了碗粥，"那孩子嘴上不说，心里可紧张了。"
宋晚星小口喝着粥，余光瞥见客厅墙上她和霍沉渊的结婚照。照片里霍沉渊西装笔挺，她穿着简约大方的婚纱，两人站在海边，表情却都不像寻常新婚夫妇那样甜蜜。尤其是霍沉渊，眼神冷静得近乎疏离。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宋晚星突然问道。
霍老夫人放下报纸，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她顿了顿，说到，"你们两个孩子的事还是等沉渊亲口告诉你吧"
宋晚星正想追问，门铃响了。霍沉渊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微微松开，看起来刚从会议室出来。
"可以走了吗？"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目光落在宋晚星己经换好的衣服上，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选择很满意。
———
医院走廊明亮得刺眼。宋晚星拄着拐杖走得很慢，霍沉渊始终保持半步距离，既不催促也不伸手搀扶，只是在她每次停顿调整姿势时，手臂肌肉会不自觉地绷紧。
"霍太太恢复得很好。"医生笑眯眯地拆掉最后一段绷带，"肌肉萎缩不严重，坚持复健很快就能正常行走。"
宋晚星试探性地动了动右腿，久违的自由感让她鼻子发酸。她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霍沉渊，对方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接近微笑的表情。
"谢谢医生。"霍沉渊递上一张名片，"后续复健安排请首接联系我的助理。"
走出诊室，宋晚星坚持要自己走，不再用拐杖。霍沉渊没反对，只是放慢了脚步。走廊拐角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拦住他们。
"晚星？"
男人穿着深蓝色西装，轮廓分明的脸上写满惊喜。他上前一步似乎想拥抱宋晚星，被霍沉渊侧身挡住。
"萧景琛。"霍沉渊的声音瞬间冷了几度，"你怎么来了"
萧景琛——宋晚星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试图唤起记忆，但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她注意到萧景琛看她的眼神充满关切，而转向霍沉渊时则充满敌意。
萧景琛无视霍沉渊的警告，目光灼灼地盯着宋晚星，"这一个月，他不让任何人接近你。我都不能来看你"
霍沉渊的手搭上宋晚星的肩膀，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们该走了。"
"等等！"萧景琛拦住去路，"晚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萧景琛！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宋晚星转头，看见戴着墨镜和棒球帽的林夏快步走来，即使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白T恤，也掩不住她特有的气场。她一把挽住宋晚星的胳膊，同时不着痕迹地挡在萧景琛面前。
"我刚做完剧组体检，顺路来看看星星拆石膏。"林夏摘下墨镜，目光在萧景琛脸上冷冷扫过，"没想到碰到不该出现的人。"
宋晚星敏锐地注意到，萧景琛在看到林夏的瞬间，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突然收敛了大半。
"林小姐。"萧景琛生硬地点头，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度，"好久不见。"
林夏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萧总贵人多忘事，我们上个月才在米兰慈善晚宴见过。"她转向霍沉渊，"我带星星去休息室，你们二位慢慢聊。"
没等霍沉渊回应，林夏己经扶着宋晚星转身离开。宋晚星回头看了一眼，萧景琛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复杂地追随着林夏的背影，而霍沉渊则面色阴沉地盯着萧景琛。
休息室里，林夏给宋晚星倒了杯温水："别理那个神经病。"她咬着吸管喝果汁，帽檐下的眼睛闪烁着宋晚星读不懂的情绪，"萧景琛就喜欢挑拨离间。"
"你们认识？"宋晚星试探地问。
林夏的手指在杯沿画着圈："商业场合见过几次。"她突然抬头，"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说沉渊不爱我，我们的婚姻另有隐情。"宋晚星盯着水面上的倒影，"他还说...我们曾经有过什么。"
林夏的果汁盒被捏得咔咔响："放屁！"她猛地站起来又坐下，压低声音，"听着，萧景琛和霍沉渊是死对头，他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宋晚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注意到林夏说这些话时，左手无意识地转动着右手腕上的手链——透着粉色的珍珠小手链。
门外传来脚步声，霍沉渊独自走了进来。他看了眼林夏，微微颔首："多谢。"
林夏摆摆手："我送星星回家吧，刚好今天没通告。"
"不必。"霍沉渊的语气不容置疑，"我的车在楼下。"
两人目光相接，空气中似有无形的较量。最终林夏耸耸肩，凑到宋晚星耳边小声说："晚上视频聊。"然后潇洒地挥挥手离开。
回程的车上，宋晚星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脑海中回放着萧景琛那句未完的话。她偷偷瞥了眼开车的霍沉渊，对方紧握方向盘的指节微微发白，显然心情并不平静。
"萧景琛是你商业上的对手？"她试探性地问。
霍沉渊沉默片刻："远不止如此。"他侧脸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冷硬，"离他远点，晚星。为了你的安全。"
宋晚星想问更多，但霍沉渊己经打开了车载音响，轻柔的钢琴曲流淌在车厢里，像一道无形的墙，礼貌而坚决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回到家后，霍沉渊罕见地没有立刻回书房工作，而是陪宋晚星在花园里散步。初秋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宋晚星走得很慢，右腿还有些不适应。
"小心。"霍沉渊突然扶住她的手臂——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肢体接触。
宋晚星抬头，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阳光下，那双总是冷峻的眼睛呈现出透明的琥珀色，瞳孔周围有一圈淡淡的金环，像是隐藏的火种。两人都愣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谢谢。"宋晚星轻声说，不知为何心跳加速。
霍沉渊迅速松开手，后退半步，又恢复了那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形象："我去书房处理些文件。晚餐想吃什么告诉王叔。"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宋晚星摸了摸刚才被他触碰的地方，皮肤上还残留着微热的温度。她突然很想知道，在那场萧景琛口中的"商业联姻"里，霍沉渊究竟是怎样看待她的？
晚餐时霍沉渊没有出现，王叔说他接到紧急电话去公司了。宋晚星独自吃完饭后，拄着拐杖慢慢探索这个"家"的每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