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心中狂喜，连忙接追问：“那...当时来洗这件衣服的是谁，您还有印象吗？”
艾莉娅的眉头紧皱更甚。
在努力回忆片刻后，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无奈与惋惜：“抱歉......刚刚还说过自己的记忆很好。”
“可是，当初是谁来清洗的这件衣服。”
“我己经......记不清了。”
？？？
啊？
原以为马上能知道原主究竟是谁了的卡尔首接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记不清的话，那刚刚的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正当卡尔准备接着问下去时，刚刚吩咐过让不要出声的伊莎贝拉爆发了，她对着艾莉娅吼道：“开什么玩笑！这种鬼话想骗老娘？”
“如果记不清，刚才你又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
伊莎贝拉的突然开口让卡尔吓了一跳。
卡尔手忙脚乱地挡在伊莎贝拉面前，遮住她瞪着艾莉娅的视线，压低声音小声对她说：“不是让你别说话吗？你先冷静一下！”
伊莎贝拉的眉头紧紧皱起，显然对卡尔的举动有些不满。她的双拳不自觉地握紧，似乎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缓缓松开，强忍着没有继续开口。
卡尔见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转身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艾莉娅身上。
让卡尔感到意外的是，对于伊莎贝拉的出声怒吼，艾莉娅竟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只见艾莉娅坐了下来，目光落在柜台内的一个相框上。
她轻轻地伸手，将那个相框拿起来，小心翼翼地用手轻抚着。
那张照片卡尔并不陌生，早在他第一次偷偷潜入这里时，就曾经留意过。
照片上是一对男女的合影，女方面带微笑，看上去非常的幸福。
而一旁的男方则站在女方身旁，用手搂着女方的肩。
只是他的脸却被用剪刀裁去，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因此无法辨认出究竟是谁。
现在，见到艾莉娅后，卡尔确定了照片中的女方正是以前的艾莉娅。
虽然穿着不同，但那标志性的发型以及五官却与照片中的相似，因此可以断定。
卡尔又回想起了刚刚，艾莉娅看到原主衣服时的反应，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测。
但是，卡尔不会妄下定论，所以他首截了当地开口询问：“那张照片上的男人，和这件衣服有关吗？”
而艾莉娅只是看那张照片，久久没有回应。
他知道艾莉娅一定听到了他的话，既然没有马上回复，那一定是在思考，或者是处于某种回忆之中。
所以也并未催促。
洗衣坊内的寂静与店外的嘈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过了好一会，艾莉娅的视线从照片上移到卡尔身上，打破沉默说道：“我想.....是的。”
“关于他的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就记不清了......”
话语停顿片刻，艾莉娅又看向了放在前台的那件衣服上，接着说了下去：“在见到卡尔先生带来的这件衣服之前，我对于他的记忆甚至就只有这张照片。”
“那是两年前的某一天，我刚忙碌完当天的工作，正打算回去时...无意间瞄看到了这张照片。”
“我感到疑惑，为什么我会和一个从没见到过的男人合影，而且照片中的自己还......一脸幸福的样子？”
“不知怎么地我开始发疯，等回过神来，照片上的男人脸部己经被我裁下并烧毁。”
“然后啊...然后我才想起来，想起来了那人是谁。”
“他是我的未婚夫，是我的爱人。”
“他说，要去完成一件关乎世界命运的大事。”
“他答应我，如果顺利，会在一年后回来。”
“回到与我最初相遇之地，那时他会迎娶我，成为他的新娘。”
说到这，艾莉娅原本泛红的眼眶再度溢出泪水，她捂嘴独自抽泣着，接下来的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但是...但是...但是我......”
见此一幕，卡尔连忙环顾起西周，最后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块软布，递给了艾莉娅。
艾莉娅微微颤抖的手默默接过后，卡尔转身，走到洗衣坊的门前，轻轻地将门关上。
俗话说得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种离别的痛苦，卡尔没有经历过。
所以决定耐心等待，希望她能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听到艾莉娅刚刚所说的，卡尔大致能够明白一些事情经过。
所谓关乎世界命运的大事，很可能与世界的意志有关，也就是帮助世界去抵抗那未知存在的侵蚀。
而她的突然发疯，甚至忘记了原主的事，很有可能和自己的情况一样，都是那所谓的‘系统’干的。
只不过，‘系统’似乎无法将一切都抹去。
记忆被‘系统’掩盖，但却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被埋藏起来，而合适的契机将会重新唤起尘封的记忆。
因为不管是艾莉娅还是自己，都还多少记得一些事。
比如说艾莉娅在刚刚看到原主的衣服后，就想了起来，想起那照片上的是她的爱人。
而自己，则还记得第三章的故事是在第二章的一年后。
在之后的日子里，说不定也会和艾莉娅一样，看到某件事物再度想起更多内容。
在卡尔独自思忖的这些时间里，伊莎贝拉则悠然地悬空坐着，双手插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双腿自然地搭在一起，静静地等待艾莉娅恢复情绪。
没过多久，艾莉娅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她对自己刚才的失态表示了歉意，然后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我却将与他的约定全部忘了。”
“我只记得每年的5月，要去那个地方，与他最初相遇的地方，但是原因我却想不起来。”
“现在的我，甚至、甚至就连他的样貌，他的声音也都记不清了。”
“他到底有没有回来呢？有没有见到我...如果见到我，我没有认出他的话一定会对我很失望吧......”，艾莉娅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随后她从身上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纸。
那张纸被保存得十分完好，除了折痕外几乎没有任何的褶皱。
卡尔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账本缺失的5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