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女巫的神情发生了变化，看待他不再充满了陌生和疏远，而是带有了些许的同情。
“刚才那是什么？读取记忆吗？”
“我的衍生能力。”想了想，莫丽尔决定给洛林扫个盲，“施法者依靠法术，而女巫依赖能力。法术是后天学习的结果，能力与生俱来，觉醒之后就像是抬手动脚那样习以为常，你理解为某种被动能力也可以。我的眼睛就是我能力的载体，只要与我的眼睛对视，或者我注视某个人，就能让他陷入我的精神掌控，意志薄弱的人，会产生不可逆的灵魂损伤。”
那么，残破的灵魂连意志薄弱都比不上，果然它躁动是有道理的。
还好他拥有智脑，总能在破碎灵魂出问题之前接管身体。
很快，女巫也提到了这个问题。
“你的灵魂是残破的，却十分意外的没有被我的能力撕碎，还真是有些奇怪。”
“也许我体质特殊。”洛林随口胡诌，“你对修复灵魂有什么建议吗？”
“你的表现一点也不像灵魂破损的人。就我知道的，与灵魂有关的法术，即使在施法者之中也属于十分稀少和邪恶的。要碰到这样的施法者，恐怕需要很好的运气才行。”
“你遇到过吗？”
“目前为止，没有。”
莫丽尔的话让洛林稍显沮丧，不过，对方 马上又带来希望。
“黑森林北部国家都是圣殿势力，这里施法者和女巫数量稀少，都隐藏在暗中活动，见不到也是正常的。也许在黑森林南边的国家多一些。不过，这片森林太危险，很难首接翻越。绕路的话要走数千公里，需要几年的时间，还要躲避圣殿的追捕，我还没有去过。”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洛林想着，自己还年轻，机会还有的是，即使路途遥远，即使有很多险阻，终究还是能够达到的。
“不客气。还有其他问题吗？”
其实，洛林还想从女巫口中打听更多关于魔法的知识，不过对方看起来不想过多的和凡人探讨这些问题。
“可以教我使用法术吗？或者有没有学习法术的书籍？”
“女巫使用的是能力，我本身不会法术。书籍倒是可以给你一些，不过，从遗迹弄出来的书都是上古魔法文字，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阅读……”
洛林想了想，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特殊的符文，然后念了出来：“艾尔！”
手指经过的路径浮现出淡淡的银色光芒，这是最基础的精神力的运用，也是符文“艾尔”与空气中特殊物质作用的效果。
女巫十分惊讶。
“是这种文字吗？”
“是的……不过……你的灵魂是残破的……”
“我说过，我很特殊。”洛林笑道，“如果有这方面的书籍，可以借我看看。我在解析理论方面属于天才。”
“没问题。我现在手里就有一些书籍，可以提供给你。”
“后面两个要求还没想好。可以先存着吗？”
“可以。”莫丽尔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你要快点想，等我伤口再好一点，就会离开这里。”
“我尽量。”洛林点点头。
两人回到庄园，洛林继续训练，而女仆为莫丽尔搬来摇椅，摆在花圃旁边的石桌边，端上果汁和点心。
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庄园的全貌，秋日的朝阳照射得暖暖的，十分舒服。
好心情和阳光有利于康复，再说也有很久很久没有如此惬意的晒太阳了，莫丽尔难得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放空，享受宁静的生活。
苏菲抽空出来陪她聊了几句，主要是关照她在庄园里有什么不习惯的可以提要求。
不过马上就要过丰收节，主母手头的事情比较多，很快又离开了。
对于这位来历不明的蒙面小姐，苏菲并没有对玛莎小姐那样上心，毕竟，从小熟悉的玛莎才是苏菲夫人眼中最理想的儿媳妇人选。
午饭的时候，约翰回来了。
一家人做完饭前祷告，骑士先生表达了对客人的欢迎，又询问了她的一些来历。
女巫游历了十年，假身份编造的己经很熟练了。她自称是北方帕索斯帝国某个商队的仆从，在路上被盗贼袭击与大队失散，迷路误入黑森林，然后被洛林救起。
约翰没有细问，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儿子一眼。祈祷之后，全家人就着丰盛的饭菜大快朵颐。
下午，洛林翘了马术课，来到莫丽尔的客房。他自来熟的走进屋子，将手中的包裹放在柜子上。
“这是你当时带着的东西，我怕父母看见，就先藏起来了。现在还给你。”
包裹破了一部分，露出里面几本书的封面，都是用古魔法文字写的。
还有些零碎的器件，刻着复杂的阵纹。
“谢谢你，说起来，这些东西差点害死我。而你也曾经是觊觎者之一。”
“哈哈……”洛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主要是之前见过的那些施法者都很有敌意。我没有把握你是否也是同样的。”
“那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你的眼睛，我从未见过这么清澈干净的眼睛。”
“那可能是我的能力效果。但无论如何，你救了我，三个要求的约定我不会食言。”
“不谈这么扫兴的话题了。”洛林拿出之前从厄尔蒂斯那里诓骗来的蓝皮书，“我之前还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帮我解读下吧。指导我掌握古魔法语言，算第二个要求吧。”
女巫莫丽尔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那本书，并没有说其他的。
“好吧，我们开始吧。”
有专业的导师进行指导，和洛林自己猜测摸索的效率完全不同。
在莫丽尔养伤的这段时间，洛林基本理解了蓝皮书上的三十三个精神力符文的作用，也能够阅读从遗迹带出来的其他书籍了。
不过，因为精神力符文越复杂需要越多的精神力，真正能像符文“艾尔”那样通过精神力刻画运用的，只有六个。
每本古书上的符文都是作者在设计自己的法术体系时构建的精神力基础。因此，只有将这些符文全部学会，才能理解作者的法术。
上古女巫收集的法术书籍大多数对符文的要求不高，莫丽尔解释说，这可能是因为女巫使用能力，对法术的研究比较粗浅，这一点却恰恰非常适合洛林这样的初学者。
据说，传奇法师的遗迹中偶尔会发现他们的手札，其中有些是他们未完成的最前沿设计，其中的那些复杂符文，也许只是看一眼，就能让凡人甚至刚入门的施法者精神力崩溃，灵魂首接困入其中。
洛林不由得庆幸，当初得到的蓝皮书并非这种变态的东西，否则他冒冒失失辨识符文的过程，也许就是不可逆的灾难。
在训练和学习中，时间很快过去，卡伦王国传统的丰收节到了。
佳节将至，碎石镇上的商铺挂起了节日的彩旗，附近有些闲钱的农夫和扈从，都赶在节日前大肆采买，待到节日同家人一起享用。
两名圣堂裁决者策马缓缓行进在喧闹的街道，身后跟着大队的圣殿骑士。
就在莫丽尔离开后，圣殿加快了挖掘速度，遗迹内的魔力波动也随之加快消散，这几天己经变成了普通废墟，即使再有寻宝者，也不可能有太多收获，不需要专门派人盯着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首到最后，他们都没找到那个受伤的女性施法者。
“不用太过沮丧，至少我们尽力了。”年长的白袍安慰闷闷不乐的年轻人，“塞巴蒂安，你还年轻，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很多时候挫折才是宝贵的财富。”
“道理我都懂，努基斯。我担心的是上古知识的泄露。”年轻人皱着眉头。
“不必太过担心，只要她还有行动，我们总能找到的。你知道的，我年轻时到圣殿山实习了一段时间，和最高裁判所的那些黑袍子共事过。从那以后，我觉得魔鬼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即便短时间能够捣捣乱，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影响。”
“为什么？”
“因为……”老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难忘的回忆，他闭上眼睛，顿了顿，才用极为低沉的声调念到：
“圣父面前，皆为蝼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