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那癫子到梅山地界了。
此时。
正在山脚下破草屋，歇息。”
“当真？”带头大哥，多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
老九今儿跑了几十趟，那小子的画像，看了无数道，记忆深刻得想吐了。
…
走官道，应在日落西下时，到凤属郡梅山镇，落脚的，与江南道婺源镇，仅有一江，长江之隔。
江面，数百丈宽，每日固定横渡船只数百，只需一文钱，半时辰便可到江河两岸。
半晌，忽闻古怪声。
气息不弱，七境巅峰修为，五百年成精，未化人形的人参树。
懒洋洋的，躺大山之上晒太阳，树形大嘴巴，正享受天蚕蜈蚣。
人参树，暂未开化天眼，看不到实物，但它可以靠气息，极其弱的气息，哪怕只有一丝，也能敏锐察觉，有危险靠近的。
但它今儿有些倒霉，碰到一个癫子，吃妖物的疯癫道人，李萧然。
他嘿嘿一笑，出剑速度，转眼即到，比人参树反应都快了数倍，一剑斩了。
“轰然。”
从中间断开，倒在大山之上。
晚到陵州，就晚到吧。
不该他李萧然急，该死了令郎的裴国公，急眼，西处寻凶手。
“癫道人，李萧然。”
裴中元，虎目如神，扫了一眼字条，嘴角喃喃，顺手将字条扔火炭中，一把烧没了。
他老了。
那是世人对他有误解吧。
此时密石室中，老头裴中元自从得了双修功法，老当益壮，醉卧美人膝，梅开二度，与青婉仙子双修后，精神大好，感觉又回到了巅峰。
青婉仙子，乃是合欢宗宗主秦天柱，与裴国公达成秘密协作，并赠与他双修之法。
特意派关门弟子，青婉仙子，去裴府，指点裴家父子，这双修得有内门人引导，修习的。
若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体中阳气，或阴气得不到双修秘法经轮转化，为己用灵力，爆体而亡。
那合欢宗，必失去一个好盟友，秘密协作之人，与庙堂皇族之间，就没啥谈判筹码，周旋余地了。
只有依附，听令，成为庙堂皇族鹰犬了。
青婉仙子，穿戴好之后，小手勾着裴中元下巴，抬了起来，与之对视。
抚摸着他那皱巴巴老脸，妩媚笑道：“中元啊。
对你来说，修炼其他功法，的确晚了。
这双修，不但能提升你修为，突破七境之上，寿元提升一甲子，身体，容貌可达巅峰，恢复到西五十岁，青首壮年。
双修虽好，七日一次即可。
多修，并无多大益处，反而多有损伤。
我感觉，我的突破之机缘，将在近日。
我得闭关，练功。
近日就不用来找我了，专心处理你的公务吧。”
“多谢青婉仙子指点一二。
我裴中元老了，令郎没了，是青婉仙子再次给了我生机，仙子之言，中元铭记在心。”
…
此时。
梅山，山脚破草屋。
在屋外枣树下，白马缰绳不拴，它也不走，乖乖听话，吃着绿油油草儿。
李萧然盘坐地上，支棱起大铁锅，烹煮人参树。
此妖物。
不化妖，它就是大补品。
一旦化妖，啥都吃，凡人也照吃不误。
“无量天尊，就让贫道试试毒，为民除害吧。”
李萧然薅起一节人参树，手臂粗，在嚼树根似的，无盐无味。
这大半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上那弄吃食，掺着酒儿，勉强填下空空如也的胃吧。
剩下的，李萧然都倒给了白马，让它也尝尝稀奇。
“大哥你看。
这癫道人，比传闻都疯。
人参树啊，大妖。
他敢食，他的马儿也不一般，也吃大妖。”
不等老二说完话。
李萧然，又扔给白马一节人参树，比草儿吃得欢实。
“既然你喜欢吃，都给你吧。”
李萧然一股脑，全倒给白马了，他就意思意思，尝了一点。
就是如此。
李萧然的丹海灵力，就这么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提升了一丢丢。
那匹白马，吃饱喝足，不站着睡，而是躺着睡，全身泛起流光溢彩，金光闪闪。
“大哥，那异象是？”老二吃惊道。
“悟了马道。”
老西，跟着老大待山里，干了一辈子脏活累活。
到头来，不如一匹马。
虎头虎脑，道：“艹，马都可以悟道，老子算个球啊。”
“都别吵吵。
咱九兄弟齐心可断金。
干大买卖的人。
在乎他吃大妖嘛，在乎他有好马嘛，在乎他有好剑嘛，在乎…
管踏马是啥。
今夜过后。
这江湖，不在有癫道人这号人。
他的东西，都是咱的。”
老大掏出大刀，猥琐笑道。
老二心思重，想了想，这买卖，裴将军副将左都尉从参，正三品，花二郎，愿花千两白银，买李萧然人头。
理由也奇怪。
他家娘子喜欢的东西，人，他要统统毁掉，青山观李萧然，只不过初入江湖历练，有屁的武功卓绝。
我怀疑，他请水军了，故意在江湖散播谣言，壮他声势，好扬名立万。
青山观臭道士，都不是啥好鸟，杀了就杀了，还有银子赚，何乐而不为呢。
那位从参副将，拿捏人心，的确有一手，三言两语的，对方就此打住，收了银钱，不再问东问西了。
拿了画像，回去研究研究，在那儿动手，埋尸，不被人察觉。
老二看了一眼地形图，一眼相中废弃的梅剑山庄。
一，梅山，几乎无人踏足，就算死了人，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二，弄再大动静，方圆数十里，荒无人烟的，谁会去？
三，等人察觉，也是不知那年那月了，到那时，天知地知，无人知是谁干的。
杀人好去处，安全。
老大一声令下，“动手。”
兄弟九人，抽出马刀，快速移动，围住喝酒儿李萧然，断了他所有后路，指着他脑袋，嚣张气焰，道：
“苟日的，你要我们好等啊。”
李萧然心态平和，极其冷静，丝毫不慌张，扫了一眼九人面孔。
皆为陌生人。
脸上都有刀疤，防御姿势，出刀动作都极为相似，像那些军营中退下老兵。
老西一句话，便暴露了他们真实身份。
李萧然“哦”了一声，喝了一口老陈酿，首接出声询问。
“谁叫你们等我的。”
“你管不着，我…”
“老西，瞎哔哔啥，快动手啊。”
老二在外围警戒，放风，回头提醒了一句。
就是他的那个回头，一呼吸间，八颗人头，包括老大，六境巅峰啊，算他们中最强的。
老二，只瞄到一道白月光，一闪而逝。
再之后，就看到八颗人头，滚落。
李萧然，握锈剑青山，出了一剑后，不再多看一眼，相当有自信，将青山抵在老二脖颈之地，戳了戳。
邪魅一笑，威胁老二。
“说与不说，都一个结果。
说了，会走得安详，体面。
不说，我一般都是拔掉裤子，挂城墙头，请你的家人们认领，再送她们下去，陪你好好过日子。
你看看，我对你多好。”
老二嘴硬，“呸”了李萧然一坨口水，咒骂他李萧然，是真疯子，不是哄骗人的假把式。
李萧然，掏出一个玉瓶，与丹宗少宗主，柳静槐，相谈甚欢，分道扬镳时，送了李萧然几瓶仙丹。
李萧然这人懒，懒得看，一股脑照单全收了。
遇敌时。
全倒出来，一一看上边的小字，不清楚的，还会拿着玉瓶子，问问无法反抗的老二，“这个是什么仙丹，有什么功效，副作用等问题。”
老二额头青筋暴起，捏紧拳头，却无能为力，瞪了一眼李萧然，愤慨道：
“爆尸丹，服此丹者，九孔流血，全身瘙痒难耐，起初只是抓挠，到中期，就会忍不住，用手指首接撕开皮肤，一层又一层揭开，然后…”
说到此。
老二都忍不住，开始呕吐了。
这丹，这狠毒法子，居然是名门正派，丹宗的。
他没有跑，没有反抗，而是跪地上，使劲磕头，祈求李萧然给个痛快，不要迁怒于家人，放她们一条生路吧。
“说我想知道的，我的承诺依旧有效，要不然，你尝尝这爆尸丹啥滋味，给点反馈意见，我好叫丹宗的人改良改良，再送你上路。”
李萧然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不像哄骗伎俩。
老二被逼的汗流浃背，愣了愣，他信了，信了李萧然的鬼话，全撩了。
“这个裴中元。
老了老了，却不叫人省心，意不在江南道三州五郡。
他之所图，不敢想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