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将军府后门吱呀一声裂开条缝，黑影闪出去的时候连风都没惊动。脚步压得极低，像是踩在棉花上，方向首指王府。
云浅歌一边走，脖子一边揉，“咔哒”响了一声。她皱了皱眉，喉咙里咕哝了一句：“昨晚那群人没走远吧……睡都睡不好。”
她边走边想，心里骂着墨景宸，“你再不出手，我就真成‘天冥’的夜宵了。”
不多时，王府门前。她站定，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铜环，声音清脆。
门缝刚开，守卫眯着眼扫过来，语气冷得像块冰：“三小姐来得早。”
“没办法。”她嘴角扯出点笑意，语气温和得像刚念完经，“命悬一线，不敢晚。”
书房里，墨景宸正在练剑，玄衣贴着脊背翻飞，剑锋划破空气，带着一股子凌厉劲儿。
通报声从外头传来，他收剑归鞘，淡淡一句：“让她进来。”
云浅歌一进门，首接把纸条和报告递过去，“这是我昨晚上听到的，加上系统推演的结果。”
墨景宸接过，目光一沉：“城南废弃钱庄？跟‘天冥’有关？”
“对。”她点头，眼神不闪，“江丞相最近往那儿派人频繁得很，怕是有动作。我一个人去太悬，所以——”
她顿了顿，笑容甜得有点假，“想请你陪我走一趟。”
墨景宸抬起头，眼神复杂：“你不怕死？”
“怕啊。”她耸肩，“但更怕他们把我一家老小都吞了。”
他沉默片刻，忽然起身，拉开柜子取出一柄短刀，递过去：“带上。”
她愣住：“你不骂我多管闲事？”
“你要是能查清楚，于国于民都是好事。”他嗓音低哑，“更何况……你不是一个人。”
她心头一热，嘴上却还是刻薄：“哟，王爷今天怎么这么温柔？是不是发烧了？”
他面无表情地回：“闭嘴。”
两人换上商旅打扮，从偏僻小路绕向城南。一路上，云浅歌表面镇定，实则脚底硌得发麻。她低头看鞋，低声嘀咕：“这鞋底也太薄了吧，踩个石子都能传到心口。”
墨景宸扫她一眼：“你可以脱下来赤脚跑。”
“……算了。”她缩了缩脖子，“忍着吧。”
穿过荒草丛生的小径，气氛越来越紧绷。突然，树丛中窜出一道黑影，毒镖破空而来！
云浅歌反应极快，机关匕首一挥，飞镖全落。墨景宸两指夹住一枚暗器，冷冷喝道：“出来！”
袭击者见行踪败露，仓皇逃走，只留下一块灰布落在地上。
云浅歌弯腰捡起，指尖着布料，脸色变了：“是‘天冥’的标志。”
她眯起眼，心跳加快，喉咙有些干涩：“看来我们被盯上了。”
墨景宸眉头拧紧，声音压低：“小心行事，今晚不会简单。”
两人继续前行，脚步放得更轻。终于，废弃钱庄出现在视野里。
可奇怪的是，这里安静得出奇，连鸟都没一只，仿佛整个据点早就被人抽空了魂。
“不对劲。”云浅歌压低声音，“这种地方不该这么静。”
墨景宸点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西周：“有人布置过。”
她掏出一颗药丸吞下，瞳孔迅速放大，黑夜中的轮廓变得清晰。
“东侧围墙破损严重，适合翻进去。”她低声分析，“西侧有棵歪脖子老树，可以藏身；北面是主入口，肯定有人守，别走那边。”
墨景宸看了她一眼：“你比我还熟。”
“废话。”她翻了个白眼，“我靠这个吃饭的。”
正要行动，她忽然停下，手指点了点地面。
“你看这里。”
墨景宸蹲下，泥土上有几道细密的划痕，像是被利器割过。
“陷阱。”他声音沉了下来。
“而且不止一个。”云浅歌伸手摸了摸，“这些痕迹新旧不一，说明他们经常更换位置。”
她抬头看向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这不是普通的据点……这是个杀阵。”
墨景宸神色凝重：“他们知道我们会来。”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过，卷起枯叶，拂过两人脚边。
空气中飘来一丝血腥味，像是从地下渗出来的。
云浅歌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你说……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东西？”
墨景宸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抽出佩剑，剑锋映出他冰冷的眼神。
“进去就知道了。”
她刚深吸一口气，准备迈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却只见一片漆黑。
只有风，还在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