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空气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硝气与血腥味。
我站在高处，望着眼前这片狼藉之地，忍不住伸手掐了掐眉心。
墨景宸站在我身边，目光沉静地扫视着战场上的残局。
他今日的衣袍被血染得斑驳，却依旧挺拔如松，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祇——只不过这位神祇现在正拿着帕子帮我擦脸上的灰。
“你这是要当我的贴身侍女？”我挑眉，侧头看他，“王爷，你确定不考虑换个职业？”
他轻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少贫嘴。”
我耸耸肩，顺势靠在他肩上歇口气。刚经历一场大战，身体是累的，脑子更累。
联盟军队正在清理战场，收拢俘虏，江湖各派也在互相道贺、寒暄。
表面热热闹闹，实则暗流涌动。我知道，这些所谓的“盟友”，有不少是冲着战后利益来的。
眼下仗打赢了，他们就开始惦记起功劳簿和资源分配的问题了。
“接下来怎么办？”墨景宸问。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整顿呗。总不能让这群乌合之众各自为政，把好端端的局面搅成一锅粥。”
他点头：“你有计划？”
“当然。”我咧嘴一笑，“不然你以为我刚才盯着那堆破铜烂铁看了半天是为了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先开个大会，把所有人召集起来，统一思想，鼓舞士气。”我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简，里面是我用系统扫描记录下的所有势力分布图，“然后，分权制衡，谁都不准一家独大。”
墨景宸微微蹙眉：“你不信他们？”
“不是不信，是不能全信。”我摊手，“人性这种东西，比刀剑还锋利。今天能并肩作战的人，明天可能就会捅你一刀。”
他沉默片刻，最终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趁乱抢占地盘的小帮派？”
“打一顿，罚点钱，再送几个去牢里冷静冷静。”我笑眯眯地说，“顺便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心骨。”
他嘴角微扬：“倒是有几分杀伐决断。”
“那是。”我得意地扬起下巴，“本小姐嘴皮子不行，拳头也得够硬。”
我们边走边聊，很快便到了临时搭建的议事厅前。联盟成员己经陆续到场，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气氛有些凝重，也有几分试探。
我走进去时，不少人朝我投来目光。有的带着敬意，有的藏着算计。我装作没看见，径首走到主位坐下，抬眼环视一圈。
“诸位辛苦了。”我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这一战，大家都拼了命。我很感激，也很骄傲。”
有人点头，有人低头喝茶，还有人冷笑一声。
“不过，仗打完了，不代表万事大吉。”我继续道，“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一个重建秩序的过程。如果谁想趁机浑水摸鱼，别怪我不讲情面。”
话音刚落，角落里一名中年男子冷笑道：“云将军这话，是不是太霸道了些？我们可不是你的手下。”
我看着他，慢悠悠地笑了：“哦？那你告诉我，是谁带你们打进老巢，又是谁替你们解决术士，最后还是谁封印了那个差点跑出来的怪物？”
那人脸色一僵，没说话。
“所以啊。”我轻轻敲了敲桌面，“咱们合作归合作，但规矩得立清楚。谁要是不服，随时可以走，没人拦你。”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墨景宸站在一旁，目光冷冽，像一把出鞘的剑，逼得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接下来，我会安排专人负责物资分配、人员调配和治安巡逻。”我继续道，“希望大家配合，毕竟我们现在是一个整体，谁要是拆台，那就是跟整个江湖作对。”
会议持续到傍晚，总算初步达成了共识。虽然人心难测，但我相信，只要掌握好节奏，就能稳住局势。
回到营帐后，我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你还好吗？”墨景宸递来一杯茶。
“还好吧。”我接过茶杯，咕噜一口灌下去，“就是有点怀疑人生。”
他轻笑：“你不是最擅长应付这些人吗？”
我苦笑着摇头，“但这次不一样。之前是生死存亡的大战，大家还能拧成一股绳。现在反倒容易内讧。”
他沉吟片刻，忽然道：“你有没有发现，有些人太反常了？”
我眼神一凛：“你也注意到了？”
“嗯。”他点头，“他们似乎早有准备，甚至像是提前得到了某种指令。”
我皱眉思索：“江丞相背后的那个势力，己经开始渗透江湖。”
夜色渐深，营帐外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我靠在椅背上，望着头顶摇曳的灯火，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你说，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我问。
他沉默许久，只说了两个字：“不知道。”
我嗤笑一声：“那快想想。”
“我只是觉得，你比我更擅长猜透人心。”
我傲娇：“那是当然。”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发顶。
“早点休息。”他说，“明天还有得忙。”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营帐内只剩我一人，烛火跳动，映照着墙上悬挂的地图。那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地帮派的位置，而其中几处己经被我用红笔圈了出来。
我拿起笔，在其中一处画了个叉。
“你们到底在等什么？”我喃喃自语。
窗外风起，吹动帘幕，隐约传来远处马蹄踏过泥泞的声音
下一秒，一封信悄然落在桌上，封口处印着一枚诡异的黑色纹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