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洛丞相见状,接着说道:“且南疆求和,虽动机存疑,但此时议和,于我朝而言,亦是难得的喘息之机。可借此机会,整顿边防,发展生产,恢复国力。待国力强盛之时,无论南疆是否真心归附,我朝皆有应对之策。再者,若贸然拒绝议和,继续兴兵,胜负难测,一旦战事不利,恐会引发国内动荡,危及社稷。”
皇上听后,陷入了更深的沉思。洛丞相所言,句句在理,他深知战争对国家和百姓的消耗,可南疆的反复无常又让他不得不有所顾虑。
良久,皇上缓缓开口:“爱卿所言,朕亦有思量。只是南疆狡诈,朕担心议和只是他们的缓兵之计。”
洛丞相赶忙说道:“陛下圣明,南疆确有此可能。但议和之时,我朝可提出严苛条件,限制其军事力量,加强对其监视。同时,大力整顿我朝边防,以防不测。如此,既能赢得和平发展的时间,又能确保边疆安全。”
皇上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爱卿的意见,朕会仔细考虑。你先退下吧。”
洛丞相再次行礼,缓缓退出大殿。
皇上坐在龙椅上,依旧愁眉不展。他转头看向身旁侍奉的老太监,问道:“你跟随朕多年,也见多识广,对此事你怎么看?”
李公公赶忙躬身,赔笑道:“陛下,老奴不过是个伺候人的,本不该妄议国事。但陛下既然问起,老奴就斗胆说上几句。依老奴看,洛丞相所言极是。”
“如今这天下,百姓渴望太平,国家也需休养生息。虽说南疆不可轻信,但只要咱们做好防范,议和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况且,若真能通过议和换来一段和平时期,让百姓安居乐业,陛下的圣德必将传遍天下,这可是千秋万代的美名啊。”
皇上听了李公公的话,微微点头,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你这老货,平日里看着只知道伺候人,没想到心里也有几分见识。”
李公公连忙谢恩:“陛下过奖了,老奴只是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一切还得陛下圣裁。”
皇上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也退下吧,让朕静一静。”
李公公弓着腰,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皇上心烦意乱,不由自主地踱步至皇后宫中。近来忙于朝政,尤其是边疆战事,再加上之前跟母后的一些不同意见,他确实冷落了皇后。
然而,皇后向来聪慧且有主见,每逢大事,总能为他提供独到的见解,所以此时他迫切想听听皇后的想法。
当皇上踏入宫门的那一刻,皇后脸上迅速绽放出温婉恭顺的笑容,盈盈下拜,礼数周全,“陛下万安。”
然而,在那低垂的眼眸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怨怼悄然闪过。
近来,皇上因朝堂局势,对皇后所出之子以及皇后的兄长多有冷落与打压,皇后心中的积怨如暗火般在心底熊熊燃烧。
皇上抬手示意皇后起身,略带疲惫地说道:“皇后免礼。朕今日前来,是有要事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皇后温婉地笑了笑,说道:“陛下忧心国事,操劳政务,臣妾心疼。不知是何事让陛下如此烦恼?”
皇上走到桌前坐下,皇后赶忙上前,为皇上斟了一盏茶,轻声说道:“陛下,先喝口茶,缓缓神。”
皇上并未察觉到皇后心底的暗波,疲惫地坐下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缓缓说道:“南疆近日送来求和书信,朝堂之上众臣对此意见不一,争论不休。有人主张议和,认为可借此休养生息;有人则主战,觉得应乘胜追击,彻底荡平南疆。朕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故而想来听听你的看法。”
皇后微微皱眉,看似在认真思索,心中却在权衡着如何作答。
她心中恨意难消,可又明白此刻若因私怨而误导皇上决策,不仅可能祸及自身,更会影响到儿子与兄长的未来。
稍作思忖后,皇后缓缓开口,“陛下,臣妾以为,议和或许是当下较为稳妥的选择。如今我朝因连年征战,国力损耗严重,百姓也饱受战乱之苦。若能议和,让百姓回归安稳生活,致力于生产,国家方能慢慢恢复元气。”
皇上微微点头,示意皇后继续说下去。皇后见状,接着说道:“况且,战争之事,胜负难测。即便我朝定北军英勇善战,但南疆也绝非易与之辈。若继续征战,万一战事不利,不仅会折损兵力,更可能引发国内动荡。而议和,虽不能保证南疆从此安分,但至少能为我朝赢得一些时间,用以整顿边防,加强军事力量。”
皇上听了皇后的话,心中暗自思量。
皇后所言,与洛丞相的观点不谋而合,确实切中要害。
但他仍有些顾虑,说道:“皇后,你所言朕都明白。只是南疆向来狡诈,朕担心这议和只是他们的缓兵之计,一旦我朝放松警惕,他们便会再次挑起战事。”
皇后轻轻一笑,说道:“陛下圣虑极是。不过,议和并非意味着放松警惕。我朝可在议和条款中,对南疆加以诸多限制,同时,加强我朝边境的防御部署,时刻监视南疆的一举一动。如此,即便南疆有不轨之心,也难以轻易得逞。”
皇上听后,心中豁然开朗,不禁对皇后赞赏有加:“皇后,你果然聪慧过人,一番话让朕茅塞顿开。看来,这议和之事,确需慎重考虑。”
皇后微微福身,说道:“陛下谬赞了。臣妾只是站在后宫之位,为陛下分忧,为国家社稷着想。一切还需陛下圣明裁断。”
皇上看着皇后,心中满是欣慰。经过与洛丞相、李公公以及皇后的交谈,他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待皇上离开后,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与怨恨。
她紧握着手中的丝帕,喃喃自语:“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我来了,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贵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