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廷目光锐利如刀,自上而下地审视着跪伏在地的大伯。
大伯身形一抖,连抬头与白晚廷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如今的白晚廷,仅仅是静立在那里,便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威压。
大伯恍惚之中,仿佛又瞧见了当年那个愤然离家的白晚廷,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眸。
“晚廷,我……我无话可说。”
“大伯,当初……你真的不清楚那样会害死我父亲吗?还是说,你明明知道后果,却仍旧视而不见,让我父亲死得不明不白?”
他缓缓闭上眼睛,脸上满是挥之不去的哀伤与愤恨。
父亲曾把他们视作亲兄弟,可他们呢?
竟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利益,不顾亲情,痛下杀手!
大伯依旧低着头,沉默得像一座石像。
白晚廷瞧着大伯这副模样,心中一阵阵发寒。
到了这种地步,竟还不愿坦白吗?
他转头看向白云州,“把你大伯的儿子带过来。”
白云州愣了愣,指了指自己,“我?就我去?”
这么多人在这儿,就偏偏指使他?
凭什么呀?
白晚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我去?”
“别别别!我这就去!”
白云州一个激灵,撒腿就跑。
“白晚廷,你抓我儿子想干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好歹也是个国家干部,别牵连无辜!”
大伯一听这话,惊恐地抬起头,一向镇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裂痕。
“你都能对我孙女下手,那我礼尚往来,也不过分吧?”
白晚廷语气平和,笑容里却藏着寒意。
“不要!白晚廷!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牵连他!”
大伯慌忙喊道。
“这不是牵连,你放心。”
白晚廷的笑容依旧温和,但大伯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白晚廷在得知父亲惨遭毒手后,怎么可能还保持平常心?
他肯定会拿自己儿子撒气的!
“晚廷,大伯什么都愿意说,你别动我儿子,求你了行吗?”
大伯近乎哀求。
此时,白云州提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刚好听见大伯的话,心里顿时不平衡了。
原来还有父慈子孝的吗?
就他烂命一条,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感受过如此浓烈的父爱。
想到这里,白云州有些气恼地将那人往前一推,“父亲,人带来了。”
白晚廷轻笑一声,“你看,你儿子一来,你就肯坦白了,早这样不就好了?还害得云州多跑一趟……”
白云州耳朵一竖,抬眼望向窗外的天空,没下红雨啊。
父亲居然会心疼自己?
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有点开心。
“……还耽误我时间,我还要赶着回去和小语过节呢。”
白晚廷话锋一转,请白云州一秒晴转阴。
心疼是有点,但也就那么一丁点。
算了,都三十几年了,老大人了,还计较什么呢。
他就不配拥有父慈子孝。
大伯被白晚廷的话吓得脸色煞白,他儿子白小飞还一脸懵懂地关心道:“父亲,咋回事啊?白云州首接把我抓来,是威胁你做坏事吗?”
大伯跪着过来,抓住白晚廷的手臂,“晚廷,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你别动我儿子,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晚廷首接甩开了他的手,坐回椅子上,一脸的冷漠加无情,“他知不知情,审过才知道,来人!”
宋叔笑眯眯的进来,拖着不明所以的白小飞下去,“不是,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你放开我,父亲,救我!”
白小飞挣脱不了,连忙向父亲求救。
“小飞!你别怕,我这就来救你。”
大伯紧紧握住儿子的手,不让宋叔拖走,结果宋叔轻轻松松的把两人一起拖走了。
真拖走了!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哒哒哒的声音,看着像是被打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惨叫声,
白志刚看着这情形,慌得一批,“晚廷,我……我首接坦白,我还可以告诉你他们的秘密基地!”
再不招,下一个打的就是他!
他这把老骨头,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他还想多活几年!
白晚廷眼底闪过笑意,很快消失不见,然后才假装不在意的说道:“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为了逃避伤害,也是会说谎的。”
白志刚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晚廷,我句句属实,绝对没有搪塞你的意思!”
“我所做的事,你二叔都知道,你可以问问他。”
白晚廷和宋文礼对视一眼,还真是狗咬狗,拉出一堆的萝卜。
装死了很久的二叔抬起头,“族长,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也别装傻,我的事无论是什么,你都一清二楚,晚廷的父亲,白语娴的药方,甚至……你都知道。”
白志刚为了救自己,首接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说了个遍,包括他和隔壁村的寡妇上了几次床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其他人一听到这个风流韵事,看了一眼瘦弱得一阵风都能吹走的白志刚,一脸的疑惑加嫌弃。
白志刚那么大年纪了……那东西还能用?
隔壁村的那个寡妇……她图啥啊?
图白志刚的岁数大?
图白志刚不洗澡一身老人味?
还是图白志刚两年后人没了,她还继承白志刚的遗产?
白志刚说到后面,也是满脸通红,是羞愧的。
可是他是正常的男人,也有需求的好吗?
白云州觉得这脑子都快跟不上了,这白志刚还真是老不羞的,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吗?
白晚廷看儿子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想到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娶媳妇儿,忍不住的给了他一脚。
“你嫌弃啥?人家老当益壮,你连个女人都没,赶紧的把他们拉下去审,审完我们回家和小语过节!”
莫名其妙被迁怒的白云州:“父亲,我这是洁身自好,这是党员的基本原则,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儿子呢?”
白晚廷又想抬脚,被白云州躲过了,“父亲别生气,我立刻去审,保证把他们三岁到70岁的丑事情都挖出来。”
白云州说完一手一个的把白志刚和二叔公给提溜出去。
宋文礼微笑的安慰白晚廷,觉得他对白云州过分校正了,“老白,你这样可不行,云州好不容易从猴国平安过来,你该知足了。”
想当初老白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两个在革命中牺牲,老白可是足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呢。
白晚廷:“习惯了,改不了,如今还是想想想怎么把这证据带回去吧。”
当初小语在西南军区被诬陷就是白志刚这个族长所致,所以这次,他那么大张旗鼓的回吉北。
那些藏于暗处的人,肯定也急了。
宋文礼一脸淡定淡定,“不用带,让他们狗急跳墙就行。”
“你的意思是……”
“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