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爷爷。” 陆健庆认真地应道。
“我让警卫员去打了些饭菜,你们要是饿了,可以先垫垫肚子。”
陆邦筠说道。
“好的,谢谢爷爷。” 陆健庆感激地说。
“那我先走了,我去关注关注后面案件的进展,给他们施加点压力,争取早日把这些特务都揪出来。”
陆邦筠站起身,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走去。
“谢谢爷爷,你也多注意身体。”
等陆邦筠离开后,陆健庆轻轻把白苒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守着她 。
白承进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
平日里,姐姐白苒总会在差不多的时间来看望自己,还会带来一些好吃的,陪自己说说话。
可今天都快过去一整天了,却迟迟不见姐姐的身影。
不仅如此,连今天的饭都是一个陌生的护士送过来的,这让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终于,在护士送晚饭过来的时候,白承进忍不住开口问道。
“护士,我姐姐怎么了?怎么今天都没来看我呀?”
护士是接到了院长的叮嘱,特意过来给白承进送饭的,此刻被这么一问,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你姐姐可能有事吧,所以没来。”
白承进一听,心里的不安更甚了,他紧盯着护士的眼睛,追问道。
“我姐姐是不是出事了?你别骗我!”
护士有些慌张,连忙摆手:“啊,没有的事,你别瞎想。”
白承进看出了护士的异样,语气急切地说。
“你说谎!你快跟我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护士面露难色,咬了咬嘴唇:“这…… 我真的不能说,你就别问了。”
就在这时,姜力走了进来。
白承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喊道。
“姜力哥,你来了,你快告诉我,我姐姐怎么了?”
姜力走到病床边,神色严肃地说道:“你姐姐之前失踪了。”
“啊?” 白承进一听,猛地想要从床上坐起来,脸上满是焦急,“我要去找她!”
姜力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白承进说道。
护士看到人按住了,自己就慢慢的走出去了,吓死了,院长的活也太不好干了。
“你起来干嘛?快躺下!你姐姐己经找回来了,现在没事了,你不用着急。”
白承进半信半疑地看着姜力,问道:“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姜力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嗯,是真的,你就安心养病吧,等你姐姐有空了,肯定会来看你的。”
白承进这才慢慢躺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但还是有些担心姐姐的安危。
姜力本来也是受白嘉所托,过来看看白承进,见他消停了,又聊了一会儿部队的事情。
叮嘱了一番后,就走了。
白承进突然有点想爸妈了,在京区大院时,自己和两个姐姐都是无忧无虑的,爸妈都会给他们安排好,但是现在爸妈被下放了,自己受伤,现在姐姐又被绑架了。
倔强到不行的少年,这个时候躲在被窝里面,默默流泪了。
而被他惦记的爸妈,此时情况也不太好。
在那昏暗潮湿、弥漫着刺鼻气味的黑市牛棚里,沈柔虚弱地躺在一堆干草上。
她身上那件曾经或许还算体面的衣服,如今早己破败不堪。
衣角多处撕裂,一条条破布耷拉着,领口的扣子掉了几颗,露出她瘦骨嶙峋的锁骨。
衣服上满是污渍和补丁,有的补丁是匆忙缝上去的,针脚歪歪扭扭,颜色也与原本的布料格格不入。
她的裤子膝盖处磨出了两个大洞,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来,看上去十分狼狈。
此刻,她的脸烧得通红,眼神中满是绝望与痛苦。
很难想象几个月前她还是风光无限的军官太太,自己也有着体面的工作。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哽咽着向丈夫白栋光倾诉,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天天这样担惊受怕,受尽折磨,我感觉还不如死了算了。”
白栋光坐在她身旁,同样身着一件破旧的衣衫。
他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无奈,轻声安慰道。
“别这么说傻话,日子再难,总会有希望的。
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总会熬过去的。”
沈柔悲戚地摇了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有什么希望啊?
你难道没看到吗?
隔壁那两口子,昨天被批斗之后,晚上就自杀了。
我倒觉得他们这样也好,一了百了,再也不用受这份罪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今天早上看到俩人躺在那的场景。
昨天夜里,她隐隐约约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她和白栋光都被惊醒了,心里满是不安。
今天一早,她才听说隔壁的夫妻实在不堪忍受日复一日的批斗和折磨,丈夫用一根绳子在牛棚的横梁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妻子则在发现丈夫的尸体后,用一块碎瓷片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染红了地面,场面惨不忍睹。
白栋光握住沈柔的手,着急地说。
“你可别做傻事啊。我今天在山上采了些草药,己经熬成了水,你把它喝下去,说不定能退退烧。”
沈柔却倔强地别过头,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喝,烧死我算了。
只是可怜了我们的女儿和儿子,他们还那么小,白苒也不知道结婚后怎么样?还有儿子,还没娶媳妇呢。”
白栋光叹了口气,心中满是苦涩。
“是啊,我们还有女儿和儿子,他们还需要我们。
为了他们,我们也得好好活下去。
来,听我的,喝点药。”
沈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这日子也太难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白栋光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不哭了,不哭了。”
沈柔抽泣着,伸出自己满是伤痕的手,哭诉道。
“你看看我的手,没有一块好皮了。
隔三岔五的批斗,还有干不完的活,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