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返航的云头上,杨戬不自觉地第三次摸向额间天眼。那道新生的龙纹今早突然发烫,烫得他险些从云端栽下去。他皱了皱眉,试图用神力压制,但龙纹的热度却丝毫未减。
怎么了?
敖寸心凑近看他,天眼又疼了?她伸手想碰,却被一道金光弹开。
嘶——杨戬突然按住太阳穴,天眼不受控制地睁开。视线所及之处,所有生灵体内都浮现出龙形脉络——包括正在啃果子的哪吒!
哪吒察觉到杨戬的目光,抬头疑惑地问道:杨戬哥哥,怎么了?杨戬却无法回答,因为他看到哪吒体内的龙脉残缺不全,像是被什么啃噬过。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他心中一沉。
深夜,杨戬取出龙后所赠的鳞片。指尖刚触及表面,鳞片就化作一滩金水,在水面显现字迹:“小心天……”字迹突然扭曲,变成狰狞的爪痕。
窗外炸响惊雷,杨戬猛地回头——铜镜里,他的倒影竟还保持着端坐的姿势!镜中的“杨戬”缓缓转头,天眼里盘踞着黑雾,仿佛有某种邪恶的力量在其中涌动。
杨戬心中一惊,他突然意识到,龙后的鳞片所警示的,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次日天庭朝会,玉帝的表现令众仙愕然。
向来厌恶血腥的他,竟下令将王母残部碾成血泥浇花。看到杨戬天眼时,喉结不正常地滚动。龙族使者觐见时,他袖中的手在微微发抖。
太白金星偷偷传音:真君,陛下今早打碎了七面镜子……杨戬心头一跳,想起昨夜镜中异象。他突然意识到,玉帝的失常,可能与他天眼中的龙纹有关。
敖寸心正在整理战甲,心口龙鳞突然翻起一片。母亲急促的传音在她脑中炸开:心儿,速归!青铜门碎片在共鸣!
当她赶到东海时,眼前的景象令她血液凝固——本该消散的青铜门碎片悬浮在龙宫上方,拼凑出的不再是九眼图案,而是一张巨大的人脸!人脸轮廓与玉帝有七分相似,这让敖寸心心中一沉。
我们都被骗了!
龙后指甲掐进掌心,哪有什么魔尊,从头到尾都是……
殿外突然传来龟丞相的惨叫。敖寸心冲出去时,正好看见老龟被一道金光劈成两半。出手的竟是——玉帝身边的卷帘大将!
陛下有令,卷帘眼中泛着不正常的金芒,东海龙族私通魔族,格杀勿论!
敖寸心心中一惊,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可能与玉帝的异常有关。她回头看向龙后,眼中满是震惊。
杨戬在真君神殿突然头痛欲裂,无数陌生记忆涌入:
初代龙君被九根星链锁在昆仑之巅,锁链另一端连着凌霄宝座,玉帝(或者说占据玉帝身体的存在)在吸食龙君精血。
最骇人的是,这段记忆的视角……来自天眼本身!
神殿地面浮现血色阵图,与东海青铜门如出一辙。杨戬心中一沉,他突然意识到,天眼中的龙纹,可能并非单纯的龙君之力,而是某种寄生的力量。
敖寸心且战且退,背脊撞上龙宫水镜。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的却不是她的倒影,而是一个被锁在金光中的身影——真正的玉帝!
“救……朕……”镜中玉帝的唇形在说,“他是……”
水镜轰然炸裂,一块碎片划过敖寸心脸颊。血珠滴落的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龙瞳骤缩:杨戬有危险!
此刻的杨戬正痛苦地蜷缩在地。天眼中的龙纹像活物般蠕动,顺着经脉向心脏爬去。耳边响起蛊惑的低语:
“你本就是容器……”
“回归本体……”
“我们才是完整的司法天神……”
殿外电闪雷鸣,暴雨中隐约传来龙吟。杨戬的意识在逐渐模糊,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试图占据他的身体。
当敖寸心破门而入时,杨戬己经半龙化。他挣扎着将三尖两刃刀递给她:快……挖出天眼……
刀尖抵上额头的刹那,异变陡生!杨戬突然暴起掐住敖寸心脖子,天眼完全变成竖瞳:区区龙女,也配伤本座法身?
他袖中滑落的鳞片上,最后浮现的字是天眼寄生。敖寸心心中一沉,她突然意识到,杨戬的天眼,可能己经被某种邪恶的力量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