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杨戬端着药碗坐在床沿，银白的发丝垂落肩头，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敖寸心盯着碗里浓黑如墨的药汁，龙瞳微微收缩——她闻到了血的味道。
这不是龙血。她抬眸，逆鳞处的金纹隐隐发烫，你换了药引。
杨戬手腕一顿，药汁表面泛起细微的涟漪。他不动声色地舀起一勺：老君新配的方子。
敖寸心突然伸手扣住他的腕骨，指尖按在脉门上：昆仑雪蟾、九幽玄参......她每报一味药名，声音就冷一分，还有心头血。指甲不自觉地陷入他的皮肤，杨戬，你当我闻不出来吗？
窗外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哪吒手忙脚乱地扶起踩断的树枝，混天绫尴尬地卷着一包药材：那、那个......我是来送天山雪莲的......"
殿内气压低得可怕。
杨戬忽然轻笑一声，就着她的手将药勺转了个方向，径首送进自己口中。在敖寸心错愕的目光中，他俯身抵住她的唇瓣，苦涩的药汁顺着交缠的呼吸渡了过去。
现在尝到了？
他退开时舔去她唇角溢出的药液，确实是心头血。指尖点了点自己心口的焚心锁烙印，"不过是从这里取的。"
哪吒手里的雪莲啪嗒掉在地上。
敖寸心耳尖泛红，却仍死死攥着他的衣襟："你......"龙尾不受控制地缠上他的腰，"焚心锁连着神魂，取血比剖心还痛！"
"嗯。"杨戬面不改色地又舀起一勺，所以公主殿下乖乖喝药，别浪费为夫一番苦心。
杨！戬！
龙吟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哪吒抱着脑袋蹿到廊柱后，却见敖寸心突然闷哼一声，心口的天眼碎片迸发出刺目金光，那是魂魄不稳的征兆。
杨戬立刻扔了药碗，掌心覆上她的心口。焚心锁的金焰顺着经脉流入，一点点抚平暴动的龙气。敖寸心咬紧下唇，首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才松开：......你故意的。
是啊。他抵着她的额头轻笑，我赌你舍不得我疼。
哪吒蹲在角落疯狂扯混天绫：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暮色渐沉时，敖寸心终于枕着杨戬的腿睡去。龙尾还缠着他的手腕，鳞片随着呼吸轻轻开合。杨戬轻轻抚过她背上未愈的伤痕，突然转头看向殿外阴影处：看够了？
嫦娥从月轮镜后现身，广袖上沾着未干的露水：老君让我传话，血引之法撑不过三个月。她将玉简放在案上，若要彻底稳固她的魂魄，唯有......
我知道。
杨戬打断她，指尖描摹着敖寸心眉心的龙纹，瑶池底下的那东西。
嫦娥瞳孔骤缩：你疯了？那是初代天神的......
心魔残骸。
杨戬轻描淡写地接话，正好适合喂给'监察者'留下的种子。他低头凝视熟睡的龙女，银发垂落掩去眼底的暗芒，既然我们的魂魄己经绑在一起......
那便让诅咒，也变成养分吧。
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哪吒蹲在屋檐下，看着混天绫自发拧成个避水结界。少年望着漆黑如墨的天幕，突然打了个寒颤：要变天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