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落大地,明挽月推开大门沐浴在晨曦微光下。
她静静看着门前小院里迎风绽放的鲜花,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在荒渊魔林呆满一个月后,明挽月来到了凡人界,在这里租了个小院住着,远离了原来纷争不断的日子。
既然她现在的身份是凡人,那就待在凡人聚集的地方,待到她脱胎换骨,重获灵力修为后,再离开这里手刃仇人。
小院的角落里有她养的几只鸡鸭,鸡叫声混合着两条巷子外的叫卖声一齐传入耳朵里,她的肚皮也应景的“咕噜噜”叫唤起来。
变成了凡人,便免不了吃喝拉撒西字。
她抚了抚饥饿的肚皮,正打算去市集上吃点东西,隔壁的篱笆小院内突然发出“砰~”地一声响。
是她的邻居秀秀端着盆水重重地推开了门。
“哼!”
秀秀鼻腔里发出没好气的声响,将盆中的水“哗啦”一下泼在院子里,几滴飞溅的水花越过低矮的篱笆院墙溅到了明挽月的身上。
秀秀泼完水,转过身便进了屋,“哐啷”一下关上了门。
秀秀全程当明挽月是隐形人,看也没看她一眼。
明挽月没有把邻居对自己明晃晃的厌恶放在心上,她背着药篓子在市集上吃早餐。
“无忧姑娘,你的馄饨来咯。”
明挽月决心割舍掉过去的一切,于是她为自己换了一个名字,唤作明无忧。
无忧,是父亲明朔对她一生的期许。
而父亲的姓氏是她过去人生中唯一割舍不下的东西。
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再无明挽月,只有明无忧。
摊主笑嘻嘻地把一碗馄饨端上桌,他看见明挽月背上的药篓子,笑容立刻沉了下去,他惊呼道:“无忧姑娘,你不要命啦,这时候还敢往西山上跑!”
明挽月经常在这家馄饨摊上吃早饭,摊主便与她熟络起来。
“这一个月,西山上都出了多少人命了,县里的猎户都不敢上山了,你一个小姑娘还敢往山上跑?”
明挽月边低头吃着馄饨边道:“青天白日的,不会有事儿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西山物产丰富,山上的猎物、灵药、果子数不胜数,因此西山一首是文阳县里不少老百姓们赖以生存的宝地。
可从几年前开始,西山上便陆续出现猎物和药农失踪的消息。
起初失踪的人少,大家以为消失的人是不小心出了意外,所以没放在心上。
但是近几个月开始,在西山上丢了命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大家再不敢上山去了。
摊主道:“你这个小姑娘,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心大还是人傻,传言西山上有个吃人的女鬼,那女鬼深不可测,连衍天门的人都拿她没办法!”
文阳县离衍天门不远,受衍天门的管辖和保护。
早在几个月前刚事情刚闹大的时候县里的百姓给衍天门送行求助了。
只可惜,衍天门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始终没能将那厉鬼拿下。
摊主苦口婆心的劝她,“无忧姑娘你就听我一句劝,千万别跑去西山上送死。”
明挽月慢条斯理地将一碗馄饨吃完了,站起身理了下药篓的背带,对摊主淡笑道:“这厉鬼昼伏夜出,况且衍天门的仙师们己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那女鬼逍遥不了几日了。”
说完她将馄饨钱搁在桌上,提脚往西山的方向去了。
“就算有衍天门坐镇,可眼下那厉鬼还没有落网啊!”
摊主在她身后喊着,可明挽月脚步不停,不一会儿便远去了。
越靠近西山,周围的就越安静,到了山上,竟然连一声鸟鸣都听不见。
清晨山间徐徐的凉风吹在人身上有些寒凉,明挽月拢紧了身上的衣服,脚步轻缓地上了山。
她此番上山是为了采集灵药龙鳞草。
龙鳞草是修行之人温养疗伤的药,是用来炼药的好材料,出事前县里的百姓们最爱采了龙鳞草卖给衍天门。
现在百姓们不敢上山采药,而龙鳞草又是炼药的好材料,衍天门以炼药闻名,眼见龙鳞草的存货见底,后续的供应又跟不上。
于是衍天门将收购龙鳞草的价格提高了不少,以期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是人都惜命,再大的诱惑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至今为止,敢冒险上山采药的人只有明挽月一个。
龙鳞草在西山上很常见,明挽月蹲在地上拿出装在背篓里的小铲子蹲在地上挖药。
明挽月不需要龙鳞草,但她需要灵石。
拔除灵脉的影响己经消失,天地间的灵气如今不仅不会对她构成伤害,反而有利于她的再次修习。
别人没了灵脉这辈子将再无缘修习,但明挽月不同,她天生比别人多一次机会。
先天灵脉没了,她有再次生出灵脉的机会!
这是父亲临终前悄悄告诉自己的。
再次生出灵脉,对她来说是机遇,也是凶险。
如若在灵脉二次生成前她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抵抗自己的宿命,那等待她的将是父亲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她将走火入魔。
明挽月本身己经不在意堕魔还是修道,但她在意父亲对自己的期许。
父亲希望她再踏修习之路。
为了父亲,她愿意安安心心的从头再来。
修习需要大量的灵石,以她现在的凡人之躯,根本没办法去斩妖除魔获取灵石,只好老老实实的出卖体力,挖药换取灵石。
多亏了百姓们不敢上山,衍天门的炼药师们又成日忙着收集更难寻的灵药,不愿意屈尊降贵亲自来采摘区区龙鳞草,正好便宜了明挽月。
西山上几个月不曾有药农上山挖药,龙鳞草长的很茂盛。明挽月双手挖的起劲儿,不一会儿身上的背篓便满了半筐。
她擦拭了一把头上的汗珠,苦笑了下,凡人就是这点不好,仅仅是采个药,她便累的喘气。
眼前的龙鳞草被她挖完了,明挽月擦干汗水,边走边寻觅漏网之鱼。
正当她扒开眼前的杂草仔细寻找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簌簌”声响。
明挽月麻利的纵身一跃,躲过了背后袭来的攻击。
她回头看去,只见偷袭自己的是一名身穿衍天门服饰的修士。
明挽月背筐里的龙鳞草都洒了出来,苏祈云见到洒了一地的龙鳞草,于是收了手。
苏祈云想不到这个关头还有胆肥的人敢上山采药。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明挽月一番,不放过她身上每一寸角落。
苏祈云的眼神像是在审视明挽月的可疑之处,又像是掺杂了别的东西。
明明对方长相仪表堂堂,但他粘腻寒凉的目光落在身上,明挽月不舒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