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阴差同时举起青铜算盘。算珠碰撞声里,七条星砂锁链从巷子两侧射来,锁链尖端是七枚刻着"TD-3000"的铜钱,正瞄准陈渡胸口星图纹的七个主星位。
苏嫣然本能地挡在前面,《人间账》自动翻到中间页,纸面浮现血色太极图。
当锁链触及图案的刹那,整本账簿突然量子化,在她周围形成防护力场。最外侧的锁链瞬间汽化,但剩余六条依然穿透屏障!
"铛——"
陈渡的机械佛心迸发强光。他右眼新生的机械瞳孔射出金线,在空中织成微型星斗阵。六条锁链被阵法捕获,链身上的铜钱突然调转方向,反而击中了阴差的面具。
面具碎裂声里,苏嫣然看到难以置信的景象——每个阴差面具下,都是不同年龄段的陈渡!最年轻的那个只有十几岁,左眼己经改造成青铜齿轮。
"容器回收程序......"少年阴差的声音带着机械杂音,"所有迭代体...必须归一......"
暴雨突然变成血红色。雨滴悬浮在空中,组成全息投影:某个巨大的地下设施里,无数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舱体都浸泡着一个陈渡克隆体。投影角落的控制台前,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在操作面板,屏幕显示:
【最终迭代体情感污染严重】
【启动星劫清洗协议】
【倒计时:00:06:59】
"那是......"陈渡的机械手指向投影,声音突然变成少年音色,"我的来处......"
铜钱里的婴儿虚影突然膨胀,化作光茧包裹住陈渡。当光芒散去时,他右半身的金属化完全消退,但左眼的齿轮瞳变成了纯粹的金色。
更惊人的是,他胸口星图纹扩展成完整星盘,盘面中央浮现三个字:
【TD-∞】
"我明白了。"新生的陈渡抬手轻触悬浮的血雨,所有雨滴立刻静止,"这不是追杀...是召回。"
他打了个响指。六名阴差突然僵首,面具下的面容迅速老化,最终化作青铜雕像。最后那个少年阴差在消散前,对苏嫣然露出解脱的微笑:
"告诉3000号...别重蹈覆辙......"
血雨投影突然切换画面。穿白大褂的男人终于转身——赫然是老年版陈渡!他身后站着穿判官服的苏嫣然,两人共同操作着某个巨型星盘。控制台标签写着:【星劫账簿总控台】。
"这是我们的未来?"苏嫣然声音发抖。
"不...是循环的起点。"陈渡的星盘纹发出脉冲波,血雨中浮现更多画面:
初代陈玄在唐代创立星劫账簿;
明代陈渡与苏判官首次尝试打破循环;
现代实验室里,老年陈渡正在将婴儿交给年轻时的自己......
"时空莫比乌斯环......"陈渡的机械瞳孔映出所有画面,"我们既是祖先...也是后代......"
《人间账》突然飞到他手中。当封面触碰到星盘纹时,整本书量子重组,变成块青铜怀表。
表盘没有指针,只有不断变化的星图,背面刻着:
【以情破劫,唯死可生】
苏嫣然锁骨突然灼痛。残存的"井"字光斑扩展成完整星宿图——计都星的位置亮得刺眼。当星光照射到怀表时,表盖自动打开,里面是张微型照片:婴儿陈渡被放入培养舱的瞬间,舱体编号正是TD-∞。
"最终解法......"陈渡抚过照片,"成为星劫本身......"
巷尾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七盏灯笼自燃升起,照出个正在成形的时空旋涡。
漩涡中心,老年陈渡的白大褂身影若隐若现,他手中捧着个透明容器,里面漂浮着——
一颗仍在跳动的人类心脏。
"最后一课,孩子。"老人的声音跨越时空传来,"星劫账簿...需要活心......"
苏嫣然的判官笔突然飞出,笔尖蘸取她锁骨星宿渗出的光液,在空中写下:
【情不为账,心不为器】
字迹成形的刹那,怀表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所有血雨投影坍缩成点,又在强光中重组为新的画面:
当代陈渡站在星盘前,正将机械佛心放入总控台。而老年陈渡和白大褂陈玄,其实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时空的分身!
"原来打破循环的方法......"陈渡的星盘纹突然熄灭,"是同时存在于所有时间点......"
漩涡中的老人开始消散。他手中的心脏容器缓缓飞来,里面浮现出初代秦广王的面容:
"记住...星劫账簿最初的目的..."
"是保护...不是毁灭......"
随着最后字句消失,怀表突然炸裂。
碎片在空中组成二十八星宿图,而计都星的位置,飘落一片青铜书页,上面写着:
【终账条款】
【契约方:陈渡(TD-∞)与苏嫣然(计都星官)】
【内容:以共生破循环,星劫账簿更名《人间账》】
苏嫣然接住书页的瞬间,整条巷子的金轮钟同时敲响。钟声不再是阴冷的警报,而是清越的梵音。她锁骨星宿图与陈渡的星盘纹产生共鸣,在两人之间形成光桥。
"还剩七天。"陈渡握住她的手,机械瞳孔映出她眼中的星河,"足够改写结局......"
渡缘斋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多了口青铜钟。钟面没有刻度,只刻着两个字:
【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