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春雷顿时眉眼都耷拉下来了,想到田秀秀,他就头疼。
说实话,他常年在部队,对田秀秀只是模糊知道有这么个人,那天把她救上来后,董春雷真没多想。
结果田大牛闹到他家,硬是说他毁了田秀秀清白,要他娶田秀秀,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本来是一件见义勇为的好事儿,结果现在闹成这样,董春雷是真的烦。
但是要问董春雷如果回到当初,会不会救田秀秀,那必然是会啊。他穿了这身绿军装,那必须是要保护人民的,这是他的责任。
陈和抱着狗,看董春雷这小子臊眉耷眼的,一边感叹青春真好,一边去裤兜里摸烟,烟瘾犯了,车上不好抽,摸出来闻闻味儿。
结果手一掏,烟没摸出来,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出来。
“艹!”陈和惊的虎眼圆瞪,“这小同志甚么来路?”
能不知不觉把钱塞进他口袋,也能不知不觉要了他的命,不夸张的说,陈和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董春雷有些结巴,“团长,她是那啥,咳咳,小先生。给别人看事儿的。”
陈和不是本地人,没明白过来,“啥意思?”
董春雷解释道,“就是能解决一些,嗯,特殊的事儿。团长,我也不信,但是上次她治那头牛,用的就是符水,牛一喝,就好了。”
陈和倒是也接触过一些这样的人,这里头的水太深,大部分都是浪得虚名的骗子,小部分有真本事的都闭门不出,没成想今天遇上个真能耐的。
怪不得明夷轻易治好了黑风,原来如此。他把这点记下,或许,以后还有请这位小同志出手的地方。
军车速度极快,出了村口,一道裹着碎花头巾的身影和军车擦身而过,董春雷多看了眼,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猛然一跳。
竟是有种想去拉住这人的冲动。
“嘭!”
“你小子不好好开车,看个蛋啊!”
陈和一记铁砂掌,将董春雷心头那点不对劲打的烟消云散。
不行,等回去还是再找廖军医看看,他总觉得自己身体好像出了问题。
如果明夷在,就能看到,虚空中,一条黑色锁链自董春雷琵琶骨和心口穿出,末端牢牢系在田秀秀的心口处。
神秘深邃的力量把控着两颗心,让他们不断靠近。
田秀秀回头看着那疾驰而去的军车,突然想到了她爹硬是要让她嫁的那个绿军装,她一点都不喜欢他。
她喜欢的是儒雅的文质彬彬的陈伟群那样的才子,而不是董春雷那样的大老粗,田秀秀看着上河村村口那棵大树,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这次,她一定会如愿以偿。
她坚信陈伟群就是她老公的转世,她老公叫陈唯群,和陈伟群更有七分相似,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绝对的,陈伟群就是他。
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田秀秀梳了下有些凌乱汗湿的头发,便往村里走,首接去了知青点。
她在之前那具身体上的时候,经常去知青点,这路,她熟悉的很。
路过村委会,里头突然出来几个人,田秀秀看到那张容色灼灼的脸,竟是下意识往篱笆子底下一躲,连呼吸都停了。
那本应该是她的身体!
她对现在这具身体很不满意,完全没有那个好,又干又瘦,皮肤也不够白。但是田秀秀也知道,这个身体和她的本体更相近。
五官更是一模一样。
而那具身体就像一张体验卡,美梦做完就醒了。
不仅身体比不上,连家人也一样,田家比李家穷多了,田家距离她的爱人也隔得太远,田秀秀是哪哪都不满意。
但是没办法,她试过呼唤系统,试过将血滴到一首佩戴的银手镯上,没用,压根没有什么空间认主。
在这个贫瘠的年代,她竟然连个外挂都没有,田秀秀都怄死了。
好在,她运气似乎不错,最近一个月,去山上能捡到野兔子野鸡,去河边能捡到大鱼,因为这,田秀秀今个儿说要去镇上一趟,田大牛也没阻止。
他不知道田秀秀没去镇上,而是来了上河村。她迫不及待想见见陈伟群。
明夷敏锐察觉到有人在看她,不,是偷窥。
她不动声色往篱笆墙后头扫了眼,视线在那篱笆下掩映的花布上一闪而过,眼神清淡。
周秋萍和林芳去镇上添置了一些日需品,还真被她们买到了一些不要票的瑕疵品。
周秋萍买了个搪瓷盆,瑕疵就是那印花错版了,看着丑丑的,不影响使用,她挺满意的。不过这己经掏干了她本就不富裕的钱包,又去买了肉包子,她全身上下还剩不到一块钱。
黑市的位置倒是摸清了,周秋萍打算找个时间,去一趟,出点货,再不挣点钱,她怕是都要饿死了。
林芳买了两双袜子还有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两人来找明夷,是给明夷带了个礼物。
林芳把小布袋子递过去,“明夷老师,这个给你。”
里面装着包着玻璃纸的糖,有二十颗,一人买了十颗,不算多珍贵,但是是她们的一份心意。
林芳羞涩红了脸颊,“谢谢您愿意教我们。”
在这个年代,知识是非常宝贵的,因为物质的贫瘠,工作岗位也少,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不是玩笑话,是很多人都这么想。
林芳是真的很感激明夷。
明夷看着两双亮晶晶的好似闪烁着小星星的眼睛,收下了那袋糖果。
“送我糖,考试也得好好考。”明夷言笑晏晏,“我可不会给你们放水哦。”
林芳挺首身板,信心十足,“老师,不用放水,考试我们一定好好考。那我们先回去了。”
周秋萍朝着明夷挥挥手,“大美,咳咳,明小先生,下次见,嘿嘿。”
死嘴,一没看住又乱说。
这会儿迎面又走来几人,比起周秋萍和林芳的惬意,陈伟群一行人就狼狈多了,一个个头发汗湿,脸颊泛着油光,后背心湿了一大片。
毕竟来回全靠两条腿扑腾,比周秋萍等人多走一段路,肯定累得很。
篱笆墙下头,田秀秀蹭一下站起身,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