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最近很是心烦。
先是崔燕儿落水,然后贵妃离宫,再后来皇帝突然回宫,崔燕儿被罚跪祠堂。
崔燕儿见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若是被皇帝休弃,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还不如一死了之。
太后去找皇帝问缘由,皇帝说她被崔燕儿蒙蔽了,崔燕儿并不像她所见到的那般单纯,她又蠢又坏,把后宫搅的不得安宁。
她又回到祠堂,瞧着外甥女支支吾吾的样子,立即明白了一切。
炎炎夏日,太后霎时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最后,崔燕儿蒙冤入狱,带了一身伤回宫。
而皇帝似乎铁了心,任太后如何劝说都不肯留下她。
一连串糟心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躺在床上拥着薄毯唉声叹气。
外面内侍高声传话,“王爷来了。”
太后听了,心情激动不己,柳嬷嬷连忙搀扶她坐起身,靠坐在床上。
“儿臣见过母后。”
南宫旭收敛起自己的情绪,露出和煦的笑容。
太后见到风度翩翩的儿子,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向他伸出手,“旭儿快过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母后可是身体不舒服。”
南宫旭上前握住她的手,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脸上满是担忧。
太后长叹了一声,把这些天后宫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既然皇帝不肯松口,不如去找贵妃,儿臣瞧着贵妃性情温婉柔善,是个好说话的。”
太后不以为然,摇头道:“贵妃人看着柔弱好说话,其实主意大着呢。”
南宫旭略思忖了一番,开口道:
“其实这件事的关键还是在燕儿表姐,若是她从此改过自新,让皇帝看到她的改变,再让贵妃出面劝说皇帝,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太后觉得这个主意可行,连连点头。
她复又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他,首把南宫旭看得有些自在,太后笑问道:
“你老实告诉哀家,你是不是己经有了心上人?”
南宫旭一向温和谦恭,头一次在选秀宴上拂了她的面子,让她几乎下不来台。
后来又听闻,侍妾进门那天,因得罪了一名女子,遭到南宫旭厌弃,立马退了亲。
太后十分好奇,是怎样一个女子,竟入得了儿子的眼。
南宫旭神情黯然道:“儿臣是有心仪之人,可是她不告而别,儿臣不知她身在何处?”
闻言,太后一脸震惊,她的儿子人才性情都是顶好的,居然有人这么不识好歹。
“只要她还在南烨,想找到她并非难事,让各地府衙张贴告示,就不信找不出来。”
太后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
南宫烨听了母亲的话,稍稍平复了心情。
荣熙宫
崔燕儿在荣熙宫养伤,二十天过去,她己经能下地走动了。
这天,她手持花剪,在院子里侍弄自己心爱的花花草草,修剪着花枝。
何总管突然造访。
两人见面,她发现崔燕儿最近对她不似从前那般热情,神情有些淡淡的。
二人在亭中对坐品茗。
何总管端着白瓷茶杯,轻轻拨动茶叶,碧绿的茶水映出她两汪寒潭似的眸子。
她假意关心崔燕儿的病情闲聊了几句,而后把话题扯到无忧身上。
说她身为贵妃,常住皇帝的承明殿,头上戴的,身上穿的都皇后才能用的东西,逾越了礼制。
无奈皇帝宠着她,别人也不敢多嘴。
宫人们纷纷猜测,未来的皇后非她莫属了。
边说边细瞅崔燕儿的神情。
话都说到这份上,换作以前崔燕儿早气得火冒三丈,发誓要收拾贵妃一顿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谁知崔燕儿静静地听她说,面上无波无澜,仿佛这些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何总管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有些坐不住了。
她脑子一转,笑道:“下官最近看到一件趣事。”
崔燕儿放下茶杯,抬眸看了过来。
“永宁公主养的那条眼镜王蛇不知怎地逃了出来,吓得那些宫人逃的逃、跑的跑,一个个魂飞魄散,那场面别提有多壮观了。幸亏及时发现,要是咬着别人也就算了,万一把金尊玉贵的贵妃咬上一口,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何总管说起这件事乐不可支,随口调侃道。
崔燕儿眸光闪烁,沉吟了一会儿,似是在思索些着什么。
何总管见状,心下暗自冷笑:大好的机会送给你,你可别不中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