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无药可救
商无忧回到国公府时，正好在门口碰到风流倜傥、人称京城第一纨绔的裴家少爷。
自从那日在房间内看到商无忧血腥又疯狂的疗伤之举，裴振斐心中便生出股惧意；再见到这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他情不自禁的收起一脸嬉笑，规规矩矩的施了个礼，“微臣见过殿下！”
“裴少爷来的倒早，莫不是怕本宫将你的好兄弟剥皮拆骨、吞入腹中？”
裴振斐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殿下说笑了，我也是担心沛之的身子，毕竟昨也他折腾了一夜……”
裴三少官职不高，但京各各类场面上均少不了这位风流少爷的身影；见惯了各类贵人尔虞我诈的嘴脸，裴三少已练就一副火眼金睛，只需一眼便分辨对方的喜怒。眼见对面那人一双碧眼冷冷望了过来，裴振斐忙将后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面上随之浮起一抹讨好的笑——
“殿下今日起的这样早，听赵姑姑说您是入了宫，莫不是陛下召见？”
他本是顺嘴一说，未成想商无忧竟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本宫是去见父皇了。”
裴振斐闻言忽的福至心灵，忙道：“莫不是昨日的事情有结果了？陛下有没有替沛之出口气？那高氏女心肠恶毒，若不受重罚只怕难平众怒……”
二人正说着，忽见福童垂头快步来至商无忧身旁低声道：“殿下，宫里刚刚传来消息，陛下将高氏女赐给大皇子为侧妃，婚期就定在十日之后……”
裴振斐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愤愤不平道：“那高家小姐就是个恶毒妇人，就凭她的德行也配嫁入皇室，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福童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奴婢还没说完，裴三少怎么就怒了？陛下的旨意中还说了——皇长子德行有亏，褫夺他郡王头衔，即日起搬回宫中居住！”
裴振浓眉一挑，惊愕道：“这、这，陛下这不是打了高相的脸吗？前脚赐了婚，后脚就将大皇子的王位夺了，还要他们搬回皇宫居住；高若馨本就是个侧室，如今连侧妃都做不得，还得住到宫里时刻被陆贵嫔管束着，与其说是抬了她的身份，倒不如说是惩罚，陛下的手段果真高明。”
福童笑道：“裴少爷这话不错。这可是京都，芝麻大小的事都能传的沸沸扬扬，昨夜的事连两国使臣都惊动了，如今满洛阳的人都知道高家小姐毫无廉耻，竟借着酒醉勾引了大皇子……若不是仗着做丞相的祖父在陛下面前周旋，她定是要被赐死的！”
“看在高相的面子上，皇帝留下了她的性命，转过头却夺了大皇子的郡王之位；如今殿下只于皇子之名，高小姐便是嫁过去也不过是个没名分的侍妾！成婚之期又定在十日后，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儿媳妇不为皇室所喜。前朝、后宫各位大人都跟人精似的，既知晓了陛下之意，想来也无人会好好操办这场婚礼。”
“高相这脸此番可是丢大了！”
商无忧见福童一脸坏笑，便斥道：“莫要故弄玄虚，还有什么消息都一并说了吧！”
福童的笑容又明朗了些，“大皇子婚事在即，贵嫔娘娘将高小姐召入了自己宫中，说是要亲自教导礼仪，免得到时在人前失仪、给皇家丢人。如今传旨意的太监已到相府门口了！”
裴振斐闻言哈哈大笑，“高若馨恁的活该——有道是恶人还需恶人磨，她害的大皇子被夺去郡王头衔，贵嫔娘娘是断断不会让她好过，这些日子那丫头可有的受了！”
“裴三少慎言，”
商无忧横了他一眼，“刚刚那番话若是落在贵嫔娘娘耳中，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裴振斐闻言面上显出一抹谄媚的笑，“殿下何必吓我，我和沛之是兄弟，殿下总不会出卖我。”
说着再次朝商无忧施礼，“看到沛之安然无恙微臣便放心了，不敢打扰殿下歇息，臣这便告辞了！”
待裴振斐远去，福童这才凑到商无忧身旁，压低声音继续道：“殿下，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已定了使臣觐见之日，就在三日之后！”
商无忧眸光轻闪，低声嘱咐道：“叫卫真来，本宫要请他跑一趟四方馆，替本宫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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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不要做什么侧妃！滚，都给我滚！”
高若馨红着眼、愤然将桌子上的杯盘一股脑的推到地上，愤怒的朝着申嬷嬷道：“我要见祖父、我要见父亲……”
申嬷嬷不为所动，寒声道：“小姐莫要再闹了，相爷和老爷都不会再见你的！”
“祖父为何不见我？我身为高氏嫡女，被那卑劣的礼王欺负了去，祖父不说为我讨回公道，为向陛下谄媚、反倒将我推出去做礼王的妾室，他老人家如此行事，就不觉亏心吗？！”
申嬷嬷冷冷道：“小姐莫要再说什么被人欺负的话。您给王爷下药的事是柳儿亲口承认的，陛下和娘娘什么都知道了，您叫相爷如何拉得下脸替您争辩？”
“一个贱婢的话如何作数，是那丫头为了脱罪故意栽赃于我……”
申嬷嬷心下发寒，这便冷笑着道：“若真被贴身丫头背叛，那也只能怪小姐您识人不清！您说柳儿栽赃，难不成外邦使臣也是在栽赃？昨夜出事之后，您和礼王用的酒杯便被使臣们封存，今日一早才送进宫里。杯子里残留的药与礼王体内的药一般无二，这您又作何解释？！”
“我……”
高若馨辩无可辩，只得死死咬住嘴唇，忽的大声道：“这怪不得我！谁叫父亲非要让我嫁给那个张子昂，他可是人人厌弃的京都鬼见愁，祖父让我嫁给那个死跛子，我不甘心！”
“大夫人因您而死、相爷因您而被陛下斥责，整个高家被您连累的声名尽毁，小姐居然还不知错？！”
高若馨死死盯着申嬷嬷，厉声道：“我不过是替自己打算打算，有什么错？！祖父和父亲半丝不顾骨肉情分，出了事竟弃我于不顾，错的是他们才对！”
“高氏嫡女居然要做妾室，让高氏蒙羞之人是父亲、是祖父，不是我高若馨……”
门外的高炯难过的闭上双眼——
若馨这孩子，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