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夜幕如同一块深邃的黑绸,轻柔地覆盖着皇宫。太液池在月光与琉璃灯的映照下,波光粼粼,仿佛无数碎银在水面跳跃。
白芷身着一袭月白色宫装,身姿婀娜地站在九曲桥上,她的目光越过波光潋滟的湖面,望向对岸灯火通明的宣政殿。那殿内传出的欢声笑语与丝竹之音,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热闹。
此时,白芷的袖口紧握着一个小瓶,里面装着催情散,硌得掌心有些生疼。这是昨夜傅夜派暗卫送来的,同时附上的字条上写着:“用量三成,足以乱性。”
“白姐姐今日真美。”
余葭娇柔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来。白芷转过身,便看见余葭迈着轻盈的步伐,月白色的裙裾如流水般扫过桥面。她的鬓边簪着与白芷同款的东珠步摇,东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而高贵的光泽。余葭脸上挂着看似亲昵的笑容,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白芷一眼便看出她眼中藏着的算计。
白芷忽然想起在夜王府时,傅夜曾说过:“余葭自小被丞相夫妇娇惯,最见不得别人比她好,尤其是你。”
白芷心中冷笑,面上依旧笑盈盈,将手中的桂花酿递过去,温柔地说道:“余小姐尝尝,让膳房特意加了玫瑰露。”
余葭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她的袖中藏着从太医院偷来的“醉心散”,原本是打算给白芷准备的。可此刻看着白芷眼中的温柔,心中突然有些动摇。但很快,那一丝犹豫便被嫉妒与不甘所掩盖,她伸手接过酒杯,指尖微微发抖,心中暗自盘算着,只要白芷喝下这杯酒,一切就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与此同时,宣政殿内热闹非凡。太子身着华丽的锦袍,正与一众御史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似乎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忽见白芷扶着余葭缓缓走进殿内,余葭双颊绯红,脚步虚浮,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倒。
“表妹这是怎么了?”傅聪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快步上前扶住余葭,却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异香,心中不禁一阵疑惑。
“太子殿下,余小姐说有些头晕……”
白芷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仿佛对眼前的状况毫无头绪。她慢慢退到殿角,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袖中残留的催情散粉末悄然落在炭盆里。瞬间,淡金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缓缓在殿内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更鼓之声,那沉闷的鼓声仿佛是命运的鼓点。傅夜坐着轮椅,从月洞门缓缓进来,他的袖口沾着夜露,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皇兄今日好兴致。”傅夜的声音低沉而优雅,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清冷。他望向太子怀中的余葭,忽然微微皱眉,目光中满是关切,“余小姐的脸色……”
傅夜的话还未说完,余葭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忽然紧紧抱住太子的脖颈,唇畔溢出低吟。傅聪只觉一股热气猛地冲上头顶,眼前的美人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白芷的脸,可下一秒又变成了余葭的笑靥。
殿中的大臣们见状,惊惶失措地纷纷退避,原本热闹的宣政殿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唯有傅夜静静地望着炭盆中跳动的火星,他的指尖轻轻划过轮椅扶手的机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来人!”
皇上愤怒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响彻整个殿宇。太子正欲开口辩解,却见余葭的裙角不经意间滑落,露出腿上几点红痕,那正是中了催情散的明显征兆。
“父皇明鉴,儿臣与余小姐……”太子慌乱地想要解释,可皇上却根本不容他说完。
“住口!”
皇上猛地甩袖,脸上满是怒容。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看见余丞相惨白如纸的脸,忽然想起御史台昨日呈递的密奏:“侯府与夜王府来往甚密,恐有结党之嫌。”
皇上心中的疑虑瞬间加深,他的目光落在殿角的白芷身上,只见白芷正低头擦拭裙摆,腕间的狼首玉扳指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秘密。
三日后,圣旨终于颁下:太子因行为不检,禁足东宫三月;余葭虽行为失当,但念其无心之失,赐为太子妃;而侯府与太子的婚约……暂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