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张海客都雷打不动地来给我送饭,他似乎并不在意我吃的是什么,只是非常准时地将饭菜送到我的面前。这些饭菜都异常清淡,毫无味道可言,但我也没有过多抱怨,毕竟有吃的总比饿着强。
每次我问他一些问题,他都只是沉默不语,好像完全不想跟我交流。我不禁对他的行为感到十分好奇,但无论我怎样追问,他都始终保持着沉默。
就这样过了几天,首到我身体完全恢复。那天上午,我像往常一样等待着张海客的到来,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却始终没有出现。我开始有些担心,心想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到了下午,给我换药的护士竟然来帮我办理出院手续,这让我感到十分惊讶。我连忙询问护士关于张海客的情况,护士却告诉我她并不清楚,只是按照医院的流程来为我办理出院。
护士面带微笑地说道:“出院的费用己经叫那位张先生结清了哦。”
我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连忙追问:“那位张先生呢?”
护士似乎有些匆忙,她一边回答我的问题,一边迅速地从护士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然后递给我,解释道:“张先生结清费用时给您留了字条。”
我接过字条,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简洁的字:“休息好了就回北京吧,要变天了。”
我原本还在心里暗自揣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才会让我如此匆忙地赶回铺子。然而,当我推开门,看到坐在铺子里的麻雀时,心中的疑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甚了。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己经等待了许久。我不禁心生好奇,走上前去,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麻雀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我的问题。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云老板,我们当家的说让你去老宅一趟。”
“解家的老宅吗?”我闻言,不禁愣了一下,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解家老宅的种种记忆。
麻雀见状,连忙点头道:“正是,当家的特地嘱咐我开车送你过去。”
我听后,又是一愣,心中愈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同寻常。
经过漫长的路途,我终于抵达了解家的老宅。踏入大厅,一股陈旧而庄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在大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座精美的香炉,香炉上方供奉着二月红的牌位。
解雨臣站在香炉前,手中握着三根细长的香。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我静静地看着他,只见他将香点燃,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插入香炉中。
原本,二月红的牌位并不应该放置在解家的老宅里。然而,世事难料,由于二月红的两个儿子不争气,使得他的牌位最终被安置在了这里。尽管如此,解雨臣并没有丝毫怨言,他默默地承担起了这份责任。
我站在一旁,听着解雨臣轻声念叨着这些年来的种种事情,以及当今九门的现状。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无奈和感慨。我静静地聆听着,感受着他话语中的情感波动。
最后上完香,他还在二月红排位前的蒲团上磕了个头,我把他扶起来,我说:“解老板这么慌慌张张的把我找来是???”
解雨臣站起来说:“到院子里说。”
这座老宅己经有些年头了,平日里鲜有人居住,但解雨臣却时常会吩咐人前来打扫。尽管如此,院子里的花儿还是所剩无几,毕竟这里的环境对于花卉来说并不是特别适宜。
然而,在戏台前却摆放着两盆二月花,它们依然绽放得如火如荼。二月花,又被称为杜鹃花,这个时节正是它们盛开的季节。那鲜艳的红色花朵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是一片燃烧的火焰,给这座略显冷清的老宅带来了一抹生机与活力。
“你这些天在忙什么?”解雨臣问,他看着我,我不回答他。
他看着我又看了看那两盆杜鹃花:“我记得长沙的老宅子也种了杜鹃花。你若是有时间找人换两盆花,换两盆鲜艳的。”
我点头应是他又看向我这次的眼神里带着不一样的东西。
解雨臣说:“今天下来是要给你说一件事儿,过两天我要出去一趟,你要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少和九门里的人来往。”
我点头问:“那秀秀呢?”
“秀秀自然有她要做的事情。”
“那需要我做什么吗?”我问他。
解雨臣听了我的话笑了笑:“我如果死了,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抱着我的排位大哭一场,然后把我的排位送进这里。”
我听了这句话,刚才还笑着的嘴角忙僵住了:“怎么会?你怎么可能死呢?”
解雨臣没管我说的这句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我,可是我没接,他又把U盘放到了面前的石桌上。
“这东西,有了它可以保你一命。”我干笑了两声。
解雨臣点了点桌上的U盘:“这东西可以调动的保证包括解家堂口里的所有东西还有宝胜包括那个俱乐部。”
我看着那个U盘没有看他,解雨臣则笑:“不用太担心我会回来的,这东西只是暂时的放在你那儿,不过这个东西没有备份,你要是觉得你害怕丢了,就好好戴在自己脖子上。”
他又站起身:“先回去吧,有什么问题我会通知你的,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找麻雀他他帮忙。不干净的事情尽量让他办。”
我从祠堂里出来,麻雀正坐在老宅外的台阶上。
“送我去何二爷那吧。”我说
麻雀在前面开车,我就坐在后排,他通过镜子看一下我,边开车边问:“云老板,是有什么大事儿发生吧?我瞧着我们老板的脸色不太好。”
我看他:“没事儿,你办好你的分内事儿就可以。”
“云老板您瞧,您这脸色也不太好。”他说。
大恒梨园是姓何的那位老太爷开的,一开始只是固定的会唱几场戏,只不过近几日何二爷生了病,住了院。
原本保留着的那几场戏也给停了。我看着面前瘦了一圈儿的老人:“何老先生。”
何二爷没拦着,点了点旁边桌子上的点心:“丫头的吃点心。”我坐过去拿了块点心。
“解子这两天和吴家那位小子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我们年纪大了也不愿意掺和进来。不过不掺和进来不代表我们不知道,我是支持解子的,不过总有些老顽固是不支持的。想想当年佛爷还在的时候,那些老顽固连个屁也不敢放,现在倒是张狂了。”说着还轻笑了两声。
我看着何二爷:“何先生这事儿不好说,你我呀,都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没必要想这么多。”
何二爷叹气:“我年轻时候是个戏痴,因为自己的爱好卷进来,然后呢逃不出去。再过一阵儿我恐怕就要归西了,当然也没精力管他们想做什么,他们都大了,翅膀硬了,能飞的更远,看的更高了。”
我听了这话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我看着何二爷。他也注意到了我脖子上挂的那个东西,他问:“这是什么东西?看这些别致的。”
我低头看了看糊弄了两句,便匆忙告别。麻雀还在那个地方等着他靠在车旁抽着烟:“云老板,问好了吗?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去新月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