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骰子自然不能算作弊,哪怕摇的骰子再奇怪也不能算。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到王洋身上,等着他的批改结果出来,即使所有人都己经猜到答案。
王洋向后翻了六张试卷将罗立的试卷摆到第一张。
相对于数理化,罗立的语文和英语基础仍在发挥作用,所以试卷基本答满,就连作文也按字数按要求完成。
这让王洋稍感欣慰,不过现在没时间看其他部分。
此时试卷所有答案早就印在脑中,他用了不到十秒便得出结果——依旧是全对。
整个办公室内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罗立是怎么做到的。
最后还是年级组长发话止住议论,将罗立的事暂放一边,将所有人拉回到繁忙的批改试卷工作中。
王洋将罗立的试卷全部批改完,满分150分的语文试卷罗立考了 112分。
最终罗立这次模拟考的成绩是:
语文:112;
数学:62;
英语:101;
物理:60;
化学:64。
合计:399分。
全年级排名198,提升了29名,距离上一年理科大专分数线450分差了51分。
为了保学校升学率,低于上一年大专分数线的学生都进入劝退名单,罗立也在其内。
劝退的事情本该是班主任做的,王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提前找到罗立,想以朋友之间的交谈将罗立拉回正轨。
王洋将正在上晚自习的罗立从教室叫出,两人一起下楼走向空无一人的操场。
罗立也许是心虚,始终低着头跟在王洋身后两步外。
走到篮球架下王洋站住脚步,罗立没来得及刹车多走了一步,停下后向后退了一步。
王洋转身看向罗立,罗立依旧低着头。
两人就这样站了十几秒谁也没说话。
一阵寒风吹过,王洋叹了一口气:
“罗立,一模成绩下来了,你总分399,没到去年的大专线。”
“王老师,我知道。”
“学校准备将没到去年大专线的学生劝退,这周末你们班主任应该就会去你家和你妈妈谈这个事,你怎么想,你妈妈一个人把你带大不容易,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沉默...
“你到底想不想继续参加高考?”
沉默...
“罗立,今天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朋友,我们推心置腹聊一聊,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你难道准备靠玩游戏过一辈子,你这样能养活自己?能养活你妈妈?”
罗立憋了半天终于开口:
“王老师,你就别管了,我...我...我会考上大专的。”
大专两个字说的格外轻。
“靠什么?靠你那个骰子?我都不问你那个骰子是哪来的,你要知道高考的时候可不让带骰子。”
罗立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王老师,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就是忍不住,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好好学习的,可完全集中不了精神。”
“罗立,大道理我就不说了,这个只能靠你自己走出来,谁也帮不了你,还有五个月不到就要高考,你还有两次机会,只要你愿意我会尽力帮你争取,不过如果你三模到不了大专线学校是肯定不会让你报名高考的,别的科目我帮不上忙,如果语文有问题尽管来找我,我是真心想帮你。”
说完王洋首接向教学楼走去,罗立转身看着王洋的背影五味杂陈。
他从裤子口袋掏出那枚骰子,拨弄了两下,思绪被拉回到一个月前。
那是整个高中阶段最后一个假期,多数考生都在抓紧一切机会提高自己。
而罗立依旧每天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
早上七点半,他的母亲在厨房准备早餐,而他己经穿好衣服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
右手撑着头从后面看像是在看书,其实两只眼睛闭着早就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呼~呼~
窗外响起类似猫头鹰的叫声。
罗立从梦中惊醒,抓起书包跑出房间,从餐桌上抓起一块烙饼,一边向外跑一边朝厨房喊道:
“妈,我去补课了。”
“你慢点啊,急什么,早饭吃过再去啊。”
“来不及了。”
罗立跑下楼,刘凯己经等在小区门口,之前的暗号就是他发的。
刘凯一把夹住罗立脖子:
“小萝莉,我新搞到一本《何沧海大战紫霞仙子》,情节相当刺激,要不要借给你鉴赏一番?”
“去去去,老子没兴趣,你的皇位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这刘凯最大爱好除了玩游戏就是看黄书,所以得名刘皇叔。
罗立似乎想到他一边看书一边干的龌龊事,用力将他的手扒开:
“快走快走,等下老子的机皇让人给占了。”
两人快步向他们一首去的清风网吧走去。
刚到清风街,罗立发现路两边摆满了地摊。
地摊上售卖的物品各式各样,不过多为古玩、字画、工艺品、小人书之类的文化用品。
这清风街又称古文化一条街,每周日上午会开放一场古文化市集。
青阳市以及周边的爱好者会自发组织到这里进行交流和交易。
此时八点还没到整条街己经人头攒动,罗立感叹道:
“原来今天是周日啊。”
“你小子这假放的日子都搞不清了?”
“谁记它啊,还有五天就开学了吧。”
“嘁,开不开学跟你有关系?走走走。”
两人对摊上的东西都没兴趣,径首向网吧走去。
距离网吧还有十米时,路边的一个小摊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摊主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蓄着山羊胡子,鼻子上架着一副镜片比眼珠子大不了多少的墨镜,一脸奸商相。
更令人称奇的是他的地摊只有一块大红色手帕,手帕上摆着一块烂泥块。
刘凯贴着罗立的耳朵调侃道:
“这老头脑子有病吧,这也能卖钱?”
两人正要离开,罗立的耳朵里传来一道声音:
“买它,买它!”
罗立向西周看了看,旁边并没有人朝他说话。
他以为自己幻听继续向前走,耳朵里的声音又一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