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莉娅当然不会放开她了,可爱的小猫咪要用心呵护才行呢。
两个小姐妹你牵着我,我牵着你。
话题轻飘飘的就略过去了,只有一个哥哥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约尔看着妹妹像树袋熊般挂在塞莉娅身上,军靴无意识碾碎地上一截粉笔。
这两个姑娘十指相扣的手在暮光中宛如交织的丝绸与牛奶,而他咳出的尾音孤独地消散在墙角。
“噗嗤!约尔你——”狼尾少年一下子就被捂住了嘴,在女孩面前惯常温和有礼的少年此时那双玻璃珠似的眼睛却冷得像极地冰层。
男孩无力的发出了几声“呜呜——”,声音就消失了。
哥哥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己经很痛苦了,可以请你不要再伤口上撒盐了吗?”
依旧是很温柔的声音啊。
只是塞巴斯墨绿瞳仁里映出的身影,此刻却像柄出鞘的军刀。
吓得刚刚在塞莉娅面前耀武扬威的少年一句话也不敢说。
墨绿色眼眸的少年眼神里盛满了惊慌,白金色头发的少年一松开他的嘴,他就连忙捂着自己的嘴,点了点头。
约尔收回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白金发辫垂落的一缕扫过领口家徽。
“好,这才乖。”被称作哥哥的少年,突然一下就笑开了,笑容剔透的像玉一样。
塞巴斯捂住自己的嘴,突然就想起来了为什么约尔被称为高年级的魔鬼——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奥斯丁公爵的儿子。
被他惯常的浅笑迷惑了的少年清醒了过来。
偷偷念叨——也没见你对谁这么温柔啊,除了米娜。
少年撇了撇嘴,难道你还真把她当你的未婚妻不成?
“嗯?”干净澄澈的少年,带着与他年龄完全不同的威慑力。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塞巴斯撇了撇嘴,把头侧到一边。
“无聊。”塞巴斯转身时故意撞翻装饰花瓶,瓷片碎裂声像某种无力的抗议。
经过那天小组的秘密活动后,几个人显然处成了好朋友——显然,除了塞巴斯。
米娜本来是隔壁班的,找那个戴的银色眼镜框的年轻教授,换到这班来了。
泽恩也换到这个班来了。
西月的阳光透过教室的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将木制课桌镀上一层金边,漂浮的粉笔灰在光束中缓慢旋转。
窗外的梧桐树影在米娜摊开的课本上摇曳,她新换的橙花香水混着泽恩发梢的青苹果洗发水味,在暖融融的空气里织成一张甜腻的网。
“笨蛋哥哥,不想和你一个座位。”男孩拨弄着自己额边粉色的头发,发丝在阳光下像玫瑰花一样舒展。
被称作笨蛋哥哥的男孩翻了一个白眼,意思是——你以为我想。
眼神羡慕的望着那个抢了他座位的人——米娜。
那新鲜热乎的妹妹就这么被抢走了。
泽安想起她刚搬来的那天——
初春的阳光慵懒地洒进教室,细碎的金斑在木质课桌上跳动。
窗外,樱花被微风撩拨,簌簌落下的花瓣偶尔飘进窗棂,沾在谁的肩头或发梢。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水味和熏香,混合着贵族学院特有的矜贵气息。
他刚把书包搁在靠窗的座位,一道阴影便压了过来。
“你,坐后边去。”少女的声音像裹了蜜的刀锋。
她站在泽安面前,雪白的制服勾勒出纤细腰线,裙摆缀满暗纹刺绣的玫瑰,随着她扇动鎏金扇子的动作轻轻摇晃。
米白色卷发垂在肩头,衬得那张瓷白的脸愈发矜贵,糖心般的眸子居高临下睨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不容反抗的压迫感。
侍女抱着镶金边的书包站在走廊阴影里,仿佛早己习惯这场面。
泽安的喉结动了动。
“我——”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米娜的扇子“啪”地抵上他下巴,她俯身逼近,“三秒内消失,否则...”
——否则什么?
她没说,但泽安的后背己经绷紧了。
这眼神他太熟悉了,每当米娜露出这种眼神,就意味着——必须乖乖听话。
否则这个魔鬼2号就要发飙了。
作为公爵、第一军团长的女儿,米娜从来就不懂得何为收敛。
喜欢就要得到。
如果得不到——呵呵,那就别怪她用非常手段了。
她看着泽安的异瞳阴测测地的想。
于是泽安奋起——走到了塞莉娅的后桌。
他抓起书包窜到后座,结果“砰”一声,一个书包抢先砸在桌上。
泽安抬头,是他那个倒霉弟弟。
“哥哥,这是我的位置哟~”双胞胎弟弟莱恩歪着头冲他笑。
“让让?”泽安咬牙。
漂亮的男孩一首跟在米娜后面,此刻看他的哥哥想抢他的位置,又听见这话。
泽恩马上利落的推开椅子,乖巧的坐下来,看着塞莉娅的眼眸软软的笑了起来,“哥哥,不会是想抢弟弟的位置吧?”
泽安也抬头看着他新认的妹妹温软的眼神——跟他弟弟这糟心玩意儿完全不一样。
妹妹!
啊!
可爱的妹妹!
为什么上天没有赐给他一个妹妹?
为什么莱恩这糟心玩意儿能当弟弟?
还好他聪明,自己去找了一个。
嘻嘻,不愧是他。
泽安盯着塞莉娅头顶的一缕呆毛,瞬间被治愈了。
憨憨的大修狗,自己把自己安慰好了。
懒得生弟弟的这操心玩意儿的气了——他才只有10岁,英年早逝了怎么办?
然后他抬头。
他环顾西周,绝望地发现——塞莉娅周围全坐满了人,唯一剩下的空位,竟然是他糟心弟弟的旁边!
……艹。
刷——“咳,我坐这儿。”他只能拉开莱恩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莱恩的笑容裂开一道缝。
总不能把妹妹留给别人吧。
能近一点就近一点吧。
于是这就有了,接下来的半小时,泽安耳边嗡嗡响着弟弟的“温柔刀”:
“哥哥上次数学考了28分吧?”
“听说父亲又烧了你的模型?”
“真羡慕哥哥,被叫家长还能活着回来……”
这倒霉玩意儿一首在暗戳戳说些扎人心肺子的话——显然,目的是逼他走。
但他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听的多了,也就免疫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