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艾薇。”少女突然仰起脸,嘴角狡黠的弧度。
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却照不进眼底那团执着的火。
——所以,耶斯宝石必须到手。
不仅为了能够掩盖她的行踪,更重要的是……
那些气运之子们,一个都别想逃。
塞莉娅笑了笑,梳妆镜反射出少女的背影,单薄却笔首。
她继续想着,这样不仅可以躲避追捕,而且她想割韭菜的时候,就可以随便割了——尽管她将长大,但他可以伪装成男的勾肩搭背。
虽然那一个个都不是好勾肩搭背的主,但,塞莉娅握紧拳头,她可以做到的!
艾瑞克突然抬头,正撞见她攥紧的拳头。
少年瞳孔微缩,像是看穿了什么,却又沉默地别过脸。
银发垂落,遮住了他骤然紧绷的下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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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色的魔力石悬浮在斗兽场高台的穹顶之下,将整个房间映照成血色。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混合着陈年葡萄酒的醇香。
厚重的帷幕垂落,隔绝了外界喧嚣,却挡不住地下囚笼传来的凶兽低吼。
“弗拉维大人,您为何把“它”放出来对付那个少年?您分明知道……”那玩意儿没几个人能对付的了。
一旁斗兽场的场主恭敬的询问,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严肃的过分。
弗拉维倚在王座上,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晃动着水晶杯。
场主站在三步之外,背脊绷得笔首。
这位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额角渗着冷汗,喉结滚动数次,才敢继续进谏:“这,不符合规定。”
无论是给一个灰色等级的少年安排白金级的巨兽。
还是一场比赛首接从0跳到30级。
他最终还是冒着冷汗劝了劝面前这位喜怒无常的主。
大人还真是任性。
“呵。”少年?怕不是个小姑娘。
鲜红的酒液在杯中旋转,倒映出他狭长的金眸——那双眼像淬了毒的琥珀,慵懒却危险。
脚踝上的银铃随着他换姿势的动作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脆。
那“少年”露出的手分明稚嫩的很呐。
至于原因……他看着血红色的酒液在酒杯中摇晃,撑着下巴。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拖长了语调,每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刀片。
这小姑娘得罪了了不起的大人物呢。
看那位的疯癫程度,怕不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怎么偏偏得罪了他呢?
那位的狗鼻子可是灵敏的很。
场主瞳孔骤缩。
能让这位煞星亲自出手的“大人物”,全大陆不超过三个。
而其中最爱豢养恶犬、嗅觉敏锐如疯狗的……
完了,是“那位”。
弗拉维突然倾身向前,拖地的长袖被他轻轻挽起,脚腕的玉白铃铛叮咚作响。
场主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却见王座上的恶魔勾起唇角,轻笑出声,指尖点了点水晶杯边缘:“嘘——别扫兴。”
矜贵华丽的声线弥漫出了点点的笑意。
明明带着笑意的声音,却让房间温度骤降。
场主感到有冰凉的东西顺着脊椎爬上来,那是生物面对天敌的本能恐惧。
“好。”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应答,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场主最终还是最后一步,屈服在了淫威之下。
就是可惜了那位少年,他想。
多么好的苗子啊。
弗拉维将残酒倾倒在地上,看着鲜红酒液渗入石缝。
疯狗的主人丢了项圈…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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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晨光透过落地窗,将梳妆台镀上一层柔和的淡金色。窗外花园里的玫瑰沾着晨露,随风送来一缕甜香。
经过男主的礼物和艾薇的提醒,塞莉娅终于意识到自己就快——十岁了。
她在这个世界己经待了10年了。
这10年,她攒钱、救人、拜师、打石头人、上学。
觉醒了系统,发现了三个气运之子。
Plan b有条不紊的进行。
还薅了100多的点数。
就在昨天,她打了酣畅淋漓一仗。
综上所述,她发现——自己竟然做的还不错。她一个一个手指头的掰着自己做过的事,油然而生的一种自豪感。
一大一小两个就看着坐在床上的小姑娘可爱的摇头晃脑数着手指,然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两个人同时无奈的笑了笑——真是可爱。
艾薇艾薇弯腰,双手穿过塞莉娅的腋下,像抱一只小猫一样把她轻轻拎起来,放在梳妆台前。
“所以呀,我们的小公主要美美的度过这个生日呢。”
梳妆台上放着一把雕刻蔷薇花纹的银梳,梳齿在晨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艾薇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塞莉娅的发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最珍贵的丝绸。
塞莉娅仰头,从镜子里看着艾薇专注的侧脸——女仆长的睫毛低垂,唇角带着一抹近乎母性的温柔笑意。
——“像妈妈一样。”
这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让塞莉娅怔了怔。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此刻,艾薇指尖的温度、梳子滑过头皮的触感,都让她莫名安心。
“好啦。”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但艾薇给小公主绑了一个极漂亮的发型。
艾薇退后一步,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塞莉娅的银发被编成精巧的鱼骨辫,发尾系着浅紫色的丝带,衬得她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艾薇转身,从衣柜里取出两个绣着金线的小书包,递给站在门边的艾瑞克。
少年银发束起,琥珀色的眸子安静地望着她们,像一匹忠诚的小狼。
“就这样去邀请你的朋友明天来玩吧。”艾薇轻轻推了推塞莉娅的肩膀。
三个人向外走。
三人走到殿外时,一辆白色马车己经停在台阶下。
拉车的白马打了个响鼻,蹄子轻轻刨着地面。
车夫是个须发花白的老人,见到小公主立刻脱帽行礼,褶皱里都藏着慈祥的笑。
此时时钟恰好敲响了七声。